周鸣岐提出意见:“只是在攻城以前,我们还须保证挫败敌军。”
野战的确会是扶桑内战最大的难题——刘国轩在先王西征之战中多次打败清兵,可见其用兵能力;再加上金门五镇皆为郑家正规军,武备再松弛,底子也还是在的。
如今前锋镇出师湾东,后劲镇北攻湄凿,左、中、右三镇大约也会在冬季原地操练,再怎么样,郑克殷也不可以低估金门军的素质。
“所以在战略层面上,我目前的想法是能不野战就不野战,避敌锋芒,多打奇袭,使刘国轩老贼之才能无从施展。”郑克殷说道。
既然两位将军已经到位,这场会议又是没有旁人的密谋,郑克殷便大胆地告知二人自己的计划——
殖民司军,或者说南军,届时将号称万人,兵分二路北上讨贼,其中湾东称五千,湾西称五千,两路并进,一路杀向金门,一路杀向橡阳!
如此安排,自然是要让刘国轩分兵湾东,减少正面战场的兵力。
但实际上南军东路只会是佯攻——届时殖民司会征召二千未经操练的新兵列于湾东,只壮声势而不投入战斗,只要吸引到北军分兵便是胜利。
至于真正重点的西路战场,郑克殷也同样不打算与刘国轩展开正战,而是只留少量兵力层层设防,在每一条河流的南畔埋下火药,待北军渡河登岸,便引燃以爆,使敌军主力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与此同时,南军主力最好是趁北军主力在平原上南进的时机发动绕后偷袭,直奔金门城池,目前郑克殷也仅是有此规划,未知是否可行,还需要找一些蓝米道士部尤其是青丘五社的番民来提供向导才行。
若是可行,南军便穿越山林,至平地乃止,只要绕过北军主力,便是胜利。
在此之后,南军便杀向金门,争取通过这次奇袭令金门守军大惊,只要火炮轰开城墙缺口便强攻杀入,郑克殷将会承诺先登封侯,以期杀出勇夫,在城楼斩下刘字军旗,插上“殷”字旗,并全城宣告郑克殷已夺得此城!
冯氏兄弟与王上郑克塽必大受震动,届时南军全军杀入,不要有任何犹豫,并声称奉诏讨奸,进城是为了助大王铲除奸党,争取在刘国轩主力反应不及之际将郑克塽夺入手中并拿到冯锡范的人头。
这样一来,无论刘国轩那头还有多少战斗力,郑克殷大可以让郑克塽命刘国轩交出兵权,不从便是叛逆,刘国轩将会彻底失去合法性,无论还打不打,都将败局已定。
计划很完美,但郑克殷知道如此重大的战争,绝不能按照最乐观的走向去规划自己的战略战术,而是必须做好“最坏打算”。
他因而问道:“在你们看来,这样的布置是否存在什么问题?”
周鸣岐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点兴奋,“此计甚好,那冯、刘奸贼必被我军所擒!”
沈诚则冷静地轻轻摆手,稍稍平复了周鸣岐的激动,“如此部署,乍一看来,的确比发起正战要高明不少。
“但司长既是要在平原战场上火炸敌军,只怕无法将刘国轩主力吸引到足够偏南之地,在我军出青丘山进入金门尹的平原之后,刘国轩凡势可能就能够立即回援。”
郑克殷颔首认同。这两计的确不可同用,否则便是自相矛盾——袭取金门,需要刘国轩亲率主力百里直下;而在每条河边设火药线来御敌,只会大大拖慢敌军南进的步伐,使其难离金门太远。
他思忖半刻,道:“那我们若是在平原战场上不设防,只待刘国轩主力长驱直入,兵临圭谷城下,这时再出青丘、袭金门,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