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认为,提拔番人士官对于未来有重大意义,因此没有选择让分配到柴鹿塔军营来的老司兵来担任营长、哨长,而是让他们担当督战队。
这座军营里有汉人、各部澳龙人、山倭人和个别苗蠖人,语言混杂的各个族群在这两个月里互相之间高强度地沟通交流,因而这些人在郑克殷设计的军令的基础上形成了更多的实用军令和军营黑话,这是郑克殷认为相当有趣的一点。
前段时间郑克殷简单规划过澳龙语的规范化问题,并将各部混杂的鹰阳视为自然形成民间澳龙通语的培养皿,如今看来柴鹿塔军营可以说是“培养皿中的培养皿”,令郑克殷可以依此想象标准通用澳龙语的可能模式。
“大人,”与士卒一样戴着笠帽、身穿蓑衣的沈诚来到郑克殷跟前低头拱手行礼,并问道:“需要让全营合并,交你阅兵吗?”
郑克殷摇了摇头,阅兵他看过几次了,除了前两次进步得非常明显以外,之后的两三次都只能有非常微小的细节改善,组织阅兵反而容易耽搁各营各哨当前的训练日程。
“我这一回来柴鹿塔军营,其实目的地是鹰阳,因为阿隆索来了。”
沈诚露出一些喜色,“这意味着我军的武器可以开始制造了。”
“诚然。”郑克殷应道。他和沈诚、林大江等人踏足军营之内,可以看到,其中有的哨正在训练举枪和齐射动作,而番兵们手中所握的,都是切削过的枝木。
没法摸到真正的火铳当然是可惜的,不过郑克殷也知道恰是因为番兵们只能受这样的模拟训练,那么他们对于未来能摸到真铳就一定会更加充满期待,一如穿越前他所知的参加军训的学生们那样——
毕竟学生军训绝大多数都是只练队列,其中强调的都是严格服从命令和培养坚毅的意志,最终只要能全连走出整齐的正步就可煞鼓结束,学生们根本就没机会摸到什么武器。
尽管如此,却还有一项训练是在柴鹿塔军营中非常必要的,那便是让番人们彻底熟悉马匹和火器,将这些先进武器视为司空见惯之物,而不会因新奇或恐惧而被它们轻易吓倒和冲散。
在开始的时候,郑克殷也过来亲眼看过给番兵们的马匹、枪炮适应训练。
当时番兵中的确有不少在火铳、火炮响起之时大受惊吓,尤其是澳龙人根据他们的信仰认这是雷电,而雷电是强风之间的战斗,因而必须通过吼叫压过祂们,使祂们平息下来,军营顿时就变成了一片群魔乱舞的现场!
初时沈诚只会命令所有人保持镇静,不会有所惩罚,但到了第三次适应训练之后,仍然无法在枪炮响起或骑兵冲来时伫立原地的,则必须受到象征性的体罚,后又增加代表着耻辱的围脖红布巾。
受惩罚者当然心里非常难受,这也使得这种举措相当有效——所有受罚者都希望摆脱耻辱巾,并在下一次受训时不再受罚——郑克殷在大约第七次适应性训练时前来视察,便可以看到这五营的全营士卒都可以一个不少地稳在原地!
这就意味着番兵克服了本能的恐惧与传统漏习的惯性,郑克殷等人也因此可以相信将这批番兵拉上战场时,能够顶得住刘国轩手下五镇老兵的进攻。
当时郑克殷在训练煞鼓时还专程发表演讲,告诫番兵们,所有的训练内容都会在战场上用得着,如果现在都做不好,那就意味着上了战场就会白白地失去性命!而如果做得好,那便能取得胜利,获得荣耀!
边回忆着这些方面的训练,郑克殷也边进入大帐,与沈诚共用晚餐,继续了解这几日的训练情况。
郑克殷听完汇报,满意地颔首,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