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之后,刘彻冷哼道,“那就太便宜他了,传旨下去,凡谢尊儒的门生一律不得参与朝廷会考!”
就这一句话,便彻底断送了近千人的大好前程。
谢尊儒昂首挺胸地进来,被人拖手拽脚地抬走,相隔的时间连半个小时都没有,境遇却天差地别,不得不让人产生噤若寒蝉的感觉。
这就是面对君王的后果,一言得当飞黄腾达,一句话说错万劫不复!
见刘彻仍然余怒为消,刘据道,“父皇,您不必为这样的人动怒,不值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您是一国之君!”
刘彻目光闪动,静静地注视着他,“据儿,刚才那个问题如果朕来问你,你如何回答?”
他这一声“据儿”,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文武百官都是一愣,赶紧低头,掩饰各自的惊诧。
刘据心头一跳,昂然道,“父皇,儿臣以为,如果把我大汉比做一艘巨轮,父皇您便是这艘巨轮的舵手!”
“驶往何方,行驻有度,一切尽在舵手掌控之中。”
“至于能否跟上这艘巨轮的步伐,那就要看划船的船工是如何执行舵手的指令了。”
“理解得透彻,便成为这段伟大征程的助力,不能体会其中奥义的,便会成为征程路上的垫脚石,或为齑粉!”
“所谓顺势者昌,逆势者亡,这就是儿臣的答桉!”
“好一个顺势者昌,逆势者亡!”
刘彻两眼放光,拍桉而起,百官慌忙跪倒。
“太子能有这般见识,大出朕之所料。”
“朕是这艘大船的舵手,你们呢?你们便是执浆的船工,朕的旨意你们都领会了吗?都认真执行了吗?”
文臣武将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都起来吧,朕不想责怪任何人。”
“谢皇上隆恩!”
大臣们战战兢兢,起身后重新列队站好。
刘彻目光冰冷,“不过朕把话放在这儿,以后地方再有流民奏报,不用送交三公,地方主官自己锁起来到廷尉署报到去。”
说罢,他看向刘据,语气转暖,“太子能有这番见识,也用不着朕为你单独找老师了。博望苑目的已经达到,想撤就撤了吧。另外……你想把高皇的画像请回去,朕也准了!”
“儿臣叩谢父皇!”
刘据大喜,跪倒谢恩。
刘彻又道,“不过,拔给你的费用还是不减,不必返还国库。”
刘据道,“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如今国家边境未定,北有匈奴,南有闽越昆明,东有扶桑,西有月氏诸国尚未平定,儿臣这点钱虽然起不到太大作用,但聚沙成塔,积少成多,还请父皇恩准!”
刘彻大感欣慰,不断点头,“好!好!朕就准你所请!”
“谢父皇!”
刘据再次拜谢。
刘彻看向众人,眼神变得越发凌厉。
“太子都能想到这些,你们呢?从即日起,每人月俸减少两成,全部收入国库,就当你们为国奉捐了!”
“喏!”
刘据知道,自己表演的力度有点过,好象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