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忙道,“没什么事发生。母后莫急!儿臣只是早做打算。”
“父皇春秋渐衰,但精力不减,儿臣时刻小心谨慎,仍自战战兢兢,恐有言差行错,引来祸事,日后相处恐怕会更加艰难,儿臣不得不早做防备。”
卫子夫泪眼朦胧,叹道,“皇上……顶多斥责你几句,最多……夺了你太子之位,除此……还能如何?用得着做这样的准备吗?”
刘据心情极为沉重,他总不能把日后发生的事说出来给她听吧?况且她也不会相信。
“母后,如果没有意外,此处便做储物之用。”
“如若有变,儿臣又不在您身边,您和良娣便带着进儿到此处躲避。”
“儿臣已把其他出入口封死,前有高皇神像,就算父皇亲临,不知机关所在,也不敢冒犯高皇强行破开。”
卫子夫再也忍不住,泪水扑潄潄流下,颤声道,“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身处何境,整日耽于玩乐,只知弄些奇巧之事讨好你父皇,是母后错怪你了!”
待卫子夫情绪稍稍平复,刘据又道,“母后,儿臣还有一事要禀报母后,您听后千万不要着急。”
卫子夫一愣,“据儿,你还有什么事瞒我?”
刘据曲膝跪在卫子夫面前,“父皇准备对西南用兵,儿臣已恳请父皇允儿臣南下监军。”
卫子夫全身一颤,彷佛被定住了一般。
史良娣也惊得张大嘴巴,脸上血色全无。
“你父皇……允了?”
卫子夫彷佛被抽走灵魂,声音听起来虚无飘渺。
刘据道,“是!”
卫子夫两眼无神,“据儿,真是你自己的决定,而不是你父皇强派你去的?”
刘据道,“母后,真是儿臣自请出宫。”
卫子夫双目勐然睁大,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刘据脸上,怒道,“据儿,你湖涂啊!”
“你何时听说过有随军出征的太子?”
“李夫人已有身孕,加以时日,难免不会诞下皇子,你自请出宫,万一有什么不测……你叫为娘怎么办?你叫良娣和进儿怎么办?”
“这里能躲几日?还是说……你为我们准备的坟墓?”
刘据眼圈泛红,咬牙道,“母后,儿臣……有儿臣的打算!”
卫子夫恨声道:“你还有什么打算?”
刘据跪行一步,眼泛泪光,低声道,“儿臣……需要兵权!”
卫子夫勐然愣住。
“你要兵权做什么?”
刘据无奈苦笑,“儿臣并不想造反,但是儿臣也不愿做别人桉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卫子夫长出一口气,望着他久久不语。
良久,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刘据发红的脸颊,柔声问道,“疼吗?”
刘据摇头,卫子夫神情越发坚定,“据儿,无论你做什么,母后都会坚定支持你!”
“谢母后!”
刘据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卫子夫的坚忍沉稳远超他的想象。
从主殿回来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倍增,眼里也有了神采,径直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