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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陈循站在第三层上!该死的商贾,敢欺君?给朕剁!剁他说为止!

里库被盗,线索已经非常清晰了。

季福负责宫内、宫外传递消息,蔺小九负责提供油纸、徐埙负责传递、太监蒋冕负责动手、太监叶达打开水闸、周舒负责打掩护外加运输,整条线索完整。

但是,谁都可能偷盗里库,唯独朱祁镇不会!

因为他想的是复辟,而不是掏空家底!

他更清楚, 里库的宝贝流入民间,会引起政治动荡的,对他没有好处。

最关键的是,他得到这些宝贝没用。

不是朱祁镇,还能是谁呢?

对朱祁镇这些暗线了如指掌,逼着天家兄弟自相残杀,是谁在渔翁得利呢?

文官集团!

“暴露太上皇所有暗线, 逼着朕将屠刀斩向太上皇!”

“又在朕的身边故作迷阵,布置温恩、小桃等太监宫女,让朕对身边人充满怀疑,谁也不信任,逼朕发疯!逼朕去杀太上皇!”

“好算计啊!”

“你们渔翁得利!”

“朕装疯杀了那么多人,好处都便宜你们了!朕毛都没捞到!还把内帑搭进去了!狗日的,朕早晚让你们全上奸臣榜!”

朱祁钰平复心神,叹了口气:“看来太上皇身边也有死间啊!对太上皇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这个人必定深得太上皇信任, 会是谁呢?”

那个给郑氏发布任务的,就是这个人。

等等, 郑氏说每个人都得到了任务的全部内容?她在说谎!

整个计划那么多人, 都在宫中,而全城戒严, 不可能每个人都有人传信的!

一方面时间对不上,因为偷盗内帑是临时起意,来不及逐一通知。

另一方面就是没那么多人手, 这宫中不可能遍地都是文官的眼线,他们还没神通广大到那个地步!

郑氏在骗朕!

“舒良, 给她点颜色看看!”朱祁钰摆摆手,让王文候着。

“啊啊啊!”

郑氏发出凄厉的惨叫,舒良玩命抽打她,偏偏她不开口。

“皇爷,郑氏不吐口,奴婢把她拖出去,给她上点手段,奴婢怕脏了陛下的眼。”舒良坏笑。

“朕有什么看不得的,上!”

“容奴婢去取几根银针。”

舒良让番子把她八了,盯着那两座看:“郑夫人,你是太上皇的乃娘,奴婢想看看您这里是不是和其他人不同。”

“啊!”郑氏惨叫一声。

因为舒良把一根针穿过。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我们全都招了啊,什么都说了啊陛下,不要折磨她了,您不能公报私仇啊!”季福在旁哭诉。

郑氏整张脸煞白煞白的:“我都说了……”

“自称奴婢!”舒良又取一根针,扎了进去!

“啊!”

郑氏痛得浑身发抖。

“说,联系你的人是谁!”

朱祁钰冷笑:“郑氏,你说所有人都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这根本不可能,计划的内容只有你能传递。就是说, 偷盗里库的指挥者是你!所以,你一定见过你的上线,说出来!朕不折磨你,赐你们夫妇个全尸!”

“奴婢一时口误,一时口误!”郑氏痛得扭曲。

“这里看似小,但和针相比,也是很大的,能扎进去很多根。”舒良又捏起一根针,怪笑着。

“不要,不要!啊!”

郑氏快痛晕过去了。

“塞住她的嘴!”

舒良连扎几根针,郑氏还不吐口。

舒良有点气急败坏,看向季福:“把他也八了,咱家也试试他的头!到底硬不硬!”

季福挣扎,骤然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

“招了!招了!”季福受不了了,一根针,全都扎进去了!

不止是疼,恐怖啊!

那里扎进去一根针,拔不出来的那种!

“说!”

舒良用他衣服擦擦手:“真他娘的脏!”

然后跪下向皇帝请罪。

“是张斌!张斌啊!”季福哭诉。

“不可能!不是张斌!”

朱祁钰不信,因为张斌是张輗的儿子,张輗都被凌迟了,他儿子也是罪人之子,死路一条的人。

若真是他,季福夫妇不会为其遮掩的。

“是张瑾,张軏的儿子,对不对?”朱祁钰立刻明白了。

张輗死了,朱祁镇最大的支持者就剩下张軏了,所以郑氏才咬死了不肯吐口,最后季福把必死之人张斌吐出来,是在保护真凶张瑾。

“来人,去抓张瑾!”朱祁钰丝毫不兴奋,别看抓住了张軏的小辫子,结果却让他有些惊恐。

因为英国公一脉勋贵很有可能倒向了文官!

朱祁钰搞不清楚,他看向郑氏:“郑氏,朕再问你,你要是再骗朕,朕先把你儿女都抓来,当着你的面凌迟!再把你送去教坊司!不是张斌对不对,是张瑾?对不对?”

“是!”

郑氏不敢隐瞒了。

她承认,正月十六的凌晨,张瑾夤夜造访,告知他们夫妇偷盗内帑的计划,由她来唤醒宫里的人,并准备好后路。

“你们偷出来的东西,藏在哪?”这才是朱祁钰最关心的。

“奴婢不知道,真不知道!从宫中流出来后,张瑾负责带走销赃,东西我们一件都没看到。真的,我们只负责偷,用暗渠运宝贝的计划,都是张瑾告诉奴婢的!”

郑氏猜测:“可能,可能去英国公府了。”

朱祁钰目光闪烁,看来里库里的宝贝追不回来了。

他有些失望,以为抓住了郑氏夫妇,起码能追回来一部分,结果还是让人失望。

“为什么偷盗里库?”

“张瑾告诉奴婢,太上皇起事失败后,急需用钱稳定人心。而宫中刚出了事,人心大乱,是适合动手的最佳时机。”郑氏道。

朱祁钰不信。

传递消息的是张瑾,那么也可以理解为,英国公倒向了文官。

勋贵倒向了文官!

张軏宁愿抛弃太上皇,也要和文官同流合污。

这是他杀人过多,引起的反噬啊!

把勋贵杀怕了,所以勋贵和文官开始融合,这是要把朕拉下马啊!

朱祁钰眸中射出森然寒光。

在朝中有如此影响力的,又能得到张軏信服的,恐怕只有陈循了。

难怪陈循牵头,榨干朕的内帑,再堵死朕的来钱渠道,原来内帑的钱是你偷的啊!

这么多宝贝,你们能藏在哪呢?

“奴婢句句属实!”郑氏叩拜,好疼啊,却不敢摘下银针。

“内承运库是谁盗的?”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我们真不知道啊,我们只负责偷盗里库,内承运库和我们无关啊!”

内承运库都是银子,销赃方便,追回来的可能为零。

44万两银子啊,落谁手了呢?

“那个蒋冕呢?”朱祁钰看向舒良。

“奴婢还在审,很快就有结果了。”舒良回答。

朱祁钰挥挥手,让人把郑氏夫妇拖下去:“让他们把名单写出来,舒良,你亲自带人,抄了他的家!”

蚊子腿也是肉啊。

“招王文进来吧。”朱祁钰喝了盏茶,闭目养神一会。

王文走进来拜见,他面容憔悴,显得很苍老。看来为他儿子的事情,操碎了心。

“臣向陛下请罪来了。”王文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嗯,阁老何来的罪啊?”朱祁钰不动声色。

王文跪姿很标准,以额头点地,带着哭腔:“臣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二心。”

朱祁钰寒着脸不说话。

王文也不敢说话,气氛就这般僵硬着。

“呵呵!”

朱祁钰冷笑出声:“王文,你也就在杀高谷的时候,出了点力。再之后,你看看自己,干了什么?”

“你究竟是朕的人,还是陈循的狗啊?”

“朕需要你帮忙说话的时候,你往后面缩!”

“朕要杀人的时候,你拦着!”

“你以为朕缺了你,就坐不稳皇位了?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王文!”

朱祁钰很生气。

这个王文,时不时就在文官和皇帝两边摇摆,如今陈循厌弃他了,他才像哈巴狗一样来舔皇帝。

当皇帝是接盘侠?

“臣不敢!”王文心如死灰,他真没想到啊,陈循会给他致命一击。

在内阁里,他和陈循关系最好,陈循和林聪关系最差,如今正好反过来,全因他向着皇帝说话。

“哼,如今儿子出事了,就想到朕了!把朕当成什么?还不敢?朕看你胆子大得很嘛!连里库都敢偷!”

朱祁钰目光闪烁:“说,你家的当铺,为什么有里库的宝贝?”

“啊?”

王文直接就懵了,嘭嘭嘭磕头:“陛下啊,臣对您忠心耿耿,绝对不敢动里库啊!臣为官多年,怎么敢动里库啊,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陛下!”

“告诉他!”朱祁钰点点手指。

舒良描述一下他在当铺看到的宝贝,王文更是懵,他请求招主事的来查。

朱祁钰皱眉,如果不是舒良眼花了,就是有人在挑拨他和王文的关系!

猛地,他琢磨透了!

有人布了一个很大的局。

借朕的手弄死朕的心腹!看以后谁敢给朕卖命!

这个局,从内帑被盗就开始了,刚开始朕还以为是逼朕缺钱,其实这是第一层,第二层是逼朕杀自己的心腹,自绝于天下!

重新捋一遍,正月十六的凌晨,内帑被盗、瓦剌叩边,两件事一前一后。

从那之后,朕就被牵着鼻子走。

派东厂追查内帑宝物疑踪,查出来很多朱祁镇的探子,这是有心人将朕的目光往太上皇身上引。

然后舒良典当乾清宫的器物时,在王文家的店铺里,匆匆一瞥,看见了里库宝贝,追查目光转移到王文的身上。

目光回到朝堂,朝堂让内帑分担军费,逼朕拿出钱来。又假惺惺搞募捐,打朕的脸!堵死朕一切来钱的路子!

再状告王伦杀人,逼朕站出来死保王文。

朝堂上,看似朕保下了王文。

可一旦大理寺从王文的家里搜出了内库宝贝呢?

朕如何保他?

偷盗里库宝贝的帽子,可就栽在王文的头上了,没人能保得住王文!朕也不行!

这是在逼朕自断臂膀,杀掉王文啊!

待朕杀了王文,以后谁还会听朕的话?

好毒的手段啊!好大的布局啊!

用朕去杀太上皇,只是第一层;第二层是用朕杀王文,杀了王文,然后就是杀范广……

会不会还有第三层?

扶立太子登基?

太子今年才十岁,岂不比朕、比太上皇更好控制?

朱祁钰猛地脸色一白:“陈循!好高明的手段啊!朕要是跟你玩心眼,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错,能布下如此大局,能操纵张軏等勋贵,又能在宫中买通太监的,只有陈循才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陈循号称陈半朝,民间戏言他座下有四大金刚,杜宁、江渊、萧维祯、许彬,可这四个人中,有一条朱祁镇的忠狗,许彬!

由他陈循举荐、入朝为官的不计其数。

受过他恩惠的更多了。

最让朱祁钰懊恼的是,明明看透了陈循的布局,却无法破局!

他目光看向王文。

王文呆呆地看着地毯,脑袋懵懵的,嘴里喃喃道:“圈套,这是圈套!有人在害我,有人在害我!”

“陛下!”

他有点回过味儿来了,急声道:“请听臣解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臣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臣不可能背叛陛下,更遑论偷盗里库了!这一定是奸人的栽赃!”

“谁栽赃啊?”朱祁钰故意引导他。

王文虽然有二五仔的属性,但却是把好刀,手头上也有势力,用他去斩陈循,说不定有点效果。

“陈循!一定是他!”王文咬牙切齿。

王文这人能力是有,就是小心眼,特别记仇,尤其当仇恨之火燃起来的时候,做事就不经大脑了。

“你怎么确定?”

朱祁钰似笑非笑:“首辅为朕纳捐,足见其心,你却怀疑是首辅偷盗了里库!王文,你在开玩笑吗?你也知道偷盗里库之罪,首辅就不知道了?”

“陛下不要被陈循蒙蔽!他家资百万,却拿出一百两银子打发陛下……”

说到这里,王文直接愣住了,他好像才拿出来五十两……他家里也很有钱!

“你说什么?”

朱祁钰猛地站起来:“你说陈循家里有多少钱?”

皇帝已经缺钱缺红了眼了,只要提钱这个字,他眼睛都是红的。

“臣,臣……”

王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堂堂首辅,居然家资百万,好啊好啊,朕真没想到,朕的眼皮子底下就藏着一个巨贪特贪!居然还是内阁首辅!”

朱祁钰佯怒:“王文,朕给你便宜之权,你敢不敢查他?”

王文怒火渐消,有点明白过来,皇帝给他设个套,让他往里面钻呢。

“不敢?”

朱祁钰激他:“不敢就算了,朕不为难你,回去吧王文,你信不信,不用朕动手,你活不过大军出征当天?”

王文脸色一变,慢慢叩首:“臣敢!”

见王文上钩了。

朱祁钰立刻道:“王文!朕给你便宜行事之权,纠查里库被盗宝物,可随意调遣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官吏,可刑讯一切人等,无须报朕,务必查清里库失窃之案!追回宝物!”

王文死死咬着牙,被皇帝坑了,皇帝不止用他拿剑去劈陈循,还要劈向整个文官集团!

这才是彻底投靠皇帝的代价!

“臣领旨!”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文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舒良,你把你掌握的线索,都交给王文,让王文来继续查!”

朱祁钰嘴角带笑,亲自把王文扶起来:“爱卿,放宽心,有朕给你撑腰,谁也动不了你。”

王文心里却不是滋味。

当把里库迷踪整件事串联起来看,他就看到了第二层,陈循想逼皇帝自断臂膀,杀掉他王文。

而皇帝呢,却想用王文去杀陈循。

可陈循那么好对付吗?

看他能从皇宫里不声不响的偷出里库的宝贝,还把太上皇的暗子送给皇帝,就能看出来,陈循对朝堂的掌控太可怕了!

这样的人,该怎么对付呢?

“王伦的事情,无须爱卿担心。”

“朕会交给逯杲去办,被栽赃陷害最好,如果不是就多给苦主些钱,你堂堂少保、谨身殿大学士,还差那么点钱吗?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朕让逯杲帮你擦干净屁股。”

“你呢,就把朕交给你的事情办妥当。”

朱祁钰这个皇帝也做不到绝对公平。

“臣谢陛下厚爱。”王文心里不爽。

“陈循走了,你便是内阁首辅。”朱祁钰许诺他。

王文目光闪烁,却想给皇帝添堵:“陛下,臣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臣听人说,于少傅的亲信,早已探听得知太上皇夺门造反,只是当做不知道而已。”文学家、戏曲家屠嘉记载的

朱祁钰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于少傅早已探听得知太上皇造反内幕,只是当做不知情罢了。”王文大着胆子说。

“听谁说的?”朱祁钰目光阴冷。

于谦,你究竟是忠还是奸呢?

你该做民族英雄,还是上奸臣榜呢?

“京营里面就有传言,他的亲信陈逵就能证明!”王文道。

京营里的流言,很有可能是勋贵放出来的。

而这个陈逵,举主是李时勉,正统十二年,李时勉就辞官回乡了,但是,他曾派孙子李骥上书朝廷,希望朱祁钰迎回太上皇!而李骥的举主,却是陈循!

就是说,李时勉离开朝堂时,把所有的人脉关系交给了陈循。因为他和陈循是老乡,都是江西吉安人!

这就说得通了,陈逵是陈循的人,他散播于谦的谣言,是在逼朕杀于谦啊!

好毒的手段啊!

先不说于谦究竟有没有探听到朱祁镇造反的阴谋,把流言散播出来,才是居心叵测。

如今朝堂什么形式?

内帑被盗,瓦剌叩边,皇帝焦头烂额,边关军情如火。

于谦又挂帅出征,他是稳定军心、朝心、人心的核心人物,偏偏这个时候传出于谦的流言!真是其心可诛!

偏偏王文这个傻瓜,为了给朕添堵,帮着散播谣言!

你是不是疯了?

若于谦死了,第一个陪葬的是朕!第二个就是你!

当朕是傻子?

石亨率边军入城,说于谦没半点警觉,傻子都不信!

朕为什么绝口不提?

因为朕很清楚,于谦掌控京营,尚能活命,否则朕早剐了他了!能留他到今天?

这道理连舒良都明白,你堂堂阁臣却想不通,又傻又蠢!

“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朱祁钰盯着王文。

王文浑身一抖,吓得跪在地上:“臣也是胡乱猜测,没有证据,也没有人知道!”

朱祁钰松了口气:“这是谣言,不许再流传!你知道的,就烂你在肚子里,永远也不要说出来,懂了吗?”

“臣懂!”

王文满脸是汗,皇帝那眼神,仿佛要杀了他!

真的,要不是看在王文还勉强可用的份上,朱祁钰真想宰了他!

又蠢又笨的废物!

陈循布局最大的难点,不是第一层、第二层,而是让于谦离京!

只要京营还在京中,于谦还是兵部尚书,朕怎么折腾,陈循都得忍,他丝毫不敢动!即便陈循再厉害,也只能暗中使绊子,他只会做完前两层,把朕关进笼子里而已!

可等到于谦离京,那他就能随时做第三层了!

他能用内帑宝贝杀了王文,同样能杀了范广,让京营脱离朕的手中,他不直接废立皇帝,但可以给朕下毒、买通贴身内官刺杀,什么手段都可以用,杀了朕、杀了太上皇,迎立太子登基,就算于谦回来,生米煮成熟饭了,什么都晚了!

虽然第三层的可能性不大,只要朕乖乖钻进笼子里当猪,不会死,但也彻底失去了权柄。

该怎么应对呢?

“臣告退!”王文神情惊恐。

他也是聪明人,也想到了皇帝的担心,真没想到,于谦反而变得比原来更加重要了。

“等等,王文,京中商人你了解多少?”朱祁钰叹了口气,饭要一口口吃,先想办法搞钱吧。

“臣了解不多,但知道在京中做生意的,背后都有靠山,臣担心……”

王文不敢说下去了,若皇帝踢到硬板再缩回来,到时候再拿他出气,得不偿失。

“赌坊呢?”朱祁钰忽然想到,正统年间,太上皇整饬赌风,抓了不少人。

王文犹犹豫豫,才咬牙道:“臣劝陛下点到为止!”

就是说,赌坊背后都是京官,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抓几个树立典型,薅点羊毛可以,但不能把全城赌坊全都关了,那样会伤人伤己。

朱祁钰眸露凶光:“拟旨,舒良,交给你去办!缴获不必上交,留在东厂吧!”

“奴婢遵旨!”舒良狞笑,皇爷被逼急了,连蚊子腿都稀罕了,那些乱臣贼子,全都该杀!

王文告退,舒良领命而去。

“金忠回来了吗?皇庄谈得如何?”朱祁钰又问。

“价格还未谈妥,金公公还在谈。”金忠派回来一个中年太监跪下禀告。

朱祁钰见这中年太监是生面孔,问问他。

“回皇爷的话,奴婢原在司设监做杂役,受金公公提拔,才得幸见天颜。”中年太监模样认真,恭恭敬敬跪下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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