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十。
朱祁钰登上琼华岛。
今日是讲武堂挂牌的日子,开课典礼。
朱祁钰放眼望去,大明军中精华,俱在讲武堂。
讲武堂一期生,总共378人。
除了那一百个土人孩子外,京中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只有八人。
其余的全是勋臣家的子嗣,共70人。
朱祁钰站在高台上,所有人跪在地上。
“平身!”朱祁钰缓缓开口。
“臣(草民)等谢陛下天恩!”陈友、任礼等人带头站起来。
学生们懒懒散散,说话声音不一致,叫法不一。
“这讲武堂,朕是祭酒,你们都是朕的学生,是天子门生!”
“以后自称学生!”
“讲武堂内,没有身份高低之分,没有爵位高低之分,没有容貌、气质、钱财之分!”
“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和勋臣家的孩子,全都一视同仁!”
“学习成绩,是在讲武堂里,唯一的划分标准!”
“朕为你们请来大明最厉害的将军们,为你们授课。”
“为的是伱们成材!成为大明的栋梁之材!”
“接替你们的老师,去军中效力!”
“所以,朕告诉尔等。”
“不要以出身论,无论你是平民,还是庶子,朕只以成绩、能力看你们!”
“也不要想什么天赋!”
“努力,永远比天赋、出身更重要!”
“朕给了你们展示的平台,只要你们拼命努力,就能崭露头角!就能被朕看重,就能为官做宰!”
“朕亲自为你们制定了课程,在讲武堂内为期一年,封闭学习。”
“考核通过者,调入边军担任底层军官为期一年,通过者则从千户做起。”
“讲武堂内未经过考核者,复读一年,一年后调入边军担任底层军官三年,再升为千户。”
“朕希望你们,会成为大明的栋梁!”
“成为朕横扫漠北的先锋军!”
朱祁钰紧绷着脸,沉声喝问:“听到了吗?”
“学生明白!”诸生跪在地上。
动作一点都不整齐,懒懒散散的,毫无军人作风。
朱祁钰脸色阴沉:“每过三个月,朕来检阅一次,朕要看到你们的进步。”
他走下高台,走到讲武堂门口的无字碑前。
“拿笔来!”
冯孝将毛笔双手奉上,朱祁钰笔走龙蛇,写下八个大字。
“忠诚爱国,勇毅前行。”
“这八个字,为讲武堂校训!”
“看到这块碑了吗?”
“你们,以后有大功于社稷者,名字会镌刻在此碑上,和校训并列,这是你们的荣耀!”
朱祁钰放下笔。
学生们眼睛亮起,年纪小的人更看重荣誉感。
“任礼、陈友、毛胜、柳溥、施聚、焦礼、毛忠担任副祭酒,教导教授。”
“朝中武将,全部授讲武堂教授之职,闲暇时都来讲武堂授课。”
“调军机处行走、右春坊中允柯潜,担任讲武堂司业,掌管教令。”
“调军机处行走、右春坊中允刘升,担任讲武堂学丞,领学务。”
“以后柯潜和刘升,负责讲武堂内务。”
朱祁钰看向他带来的柯潜和刘升。
柯潜和刘升,是景泰二年会试的状元和榜眼,都是他看重的人才,在军机处为他处置政务,也井井有条。
而且,柯潜极有文才,在翰林院种下学士柏,品行高洁。
近两日怀恩读的《诗经》,就是柯潜写的注释,朱祁钰听得极有兴趣,对柯潜极为满意,不然不会将讲武堂交给他。
“臣等遵旨!”
任礼、柯潜等人叩拜。
“诸卿,朕将大明军中的未来,交给你们了。”
“这是第一期,明年招第二期,后年招第三期,年年招新,经久不衰。”
“任礼、毛胜,朕知道你们一肚子兵法,想找个衣钵传人,在这些学生中,你们随便挑,传承衣钵。”
“若你们后人支撑不起来门楣,也可令学生帮衬着,光耀门楣之事,不用朕叮嘱你们吧?”
朱祁钰笑着说:“朕定下的课程表,你们觉得不行就更改,无须顾及朕的颜面,一切以实用为主,不要搞那些华而不实的、虚头巴脑的东西,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不准浪费。”
“走,去看看学生们的食堂。”
讲武堂占地面积极大,朱祁钰恨不得把整个琼华岛都批给他们。
“朕已经令禁卫戒严此岛,学生不许出入。”
“学生们的长衫、短炮、靴子等一应物品,朕都令针工局制作好了,过后便发下去。”
“今日准许学生回家探亲,然后便不许回家。”
“柯潜、刘升,在讲武堂里,可不比在军机处里清闲呀。”
朱祁钰笑道。
“臣等不怕辛苦。”柯潜心知肚明,他虽是讲武堂的司业,其实是祭酒,等于说这些学生,都是他的学生,就凭这份人脉,就足够令他家百年富贵了。
参观了食堂,朱祁钰又叮嘱任礼等人将养身体,才返回宫中。
朱祁钰没在讲武堂用饭,他不放心。
坐在乾清宫里,开始处置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