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事到临头,连个番子都不如!”
“陈舞阳尚且能为国杀敌!你们呢?”
“世受皇恩,却不知为国靖忠,尔等统统该死!”
王诚一边骂,使劲抽打周济,嘶吼道:“咱家真该豁出一切,把你们统统处死,省着祸害天下!”
这话把皇帝摘干净了。
告诉官员,这是王诚自作主张,不是中枢的圣旨。
果然,官员们向皇帝哀求。
“你们可以申诉,自证清白。”
“凡是在南京城被攻打之时,在府衙正常办公、或者关心南京城并付出行动的人,都可以向锦衣卫申诉!”
“你们每个人只有一次申诉机会。”
“锦衣卫会将申诉状,递交给大理寺,由刑部、大理寺进行核实,申诉成功者,可官复原职。”
“若申诉失败,掂量掂量自己的狗头吧!”
王诚回到座位上去:“打,每个人三十鞭子!一鞭不能少!”
“然后关入诏狱,其家人圈禁,等待查明!”
“若有家人私逃者,皆按重罪论处!”
啪啪啪!
漫天的鞭响,仿佛昭示着南京城天变了。
大明建立之初,南京城便是士绅的天下,历经洪武四大案,士绅力量被彻底压制。
而太宗皇帝迁都北京,迁走江南无数富户,导致江南士绅根基被断。
但永乐朝过去,士绅死灰复燃,到景泰九年,南京城,乃至南浙都是士绅的天下。
这次中枢大板狠狠落下,不分良莠,全都狠狠拍一板子。
皇帝用实力告诉他们,朕想拍死你们,就能拍死你们!
不可一世的士绅,此刻却只能当砧板上的鱼肉。
因为欧信,率领九万狼兵,已经从南京城出发,直达松江府,先灭倭寇,再灭士绅。
并源源不断有兵卒被派来南直隶。
“来人!将南京城所有生员,全部缉拿!”
王诚再次下令。
看热闹的百姓登时一片哗然,有些百姓互相看了一眼,好像要抓的是我们?
“南京生员,国家危难之时,没有挺身而出,统统该罚!”
王诚没直接处死,已经有悖圣旨了。
反正等生员全都抓起来,是杀是留,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吗?
抽完三十鞭子的官员,被押了下去。
官袍肯定是被朝堂收回了。
只剩下一件囚服。
能不能穿回来,得看当天晚上的行动了。
而徐承宗和徐永宁,脖子上挂着牌子,跪在地上,默默哭泣。
倒是想哭出声,但他们敢哭,背后的番子就敢抽他们,让他们闭嘴。
堂堂国公,却连狗都不如。
徐承宗和徐永宁,终于见识到了圣旨的威力。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只需一道圣旨,顷刻间就能调动十几万大军,兵临南直隶。
一道圣旨,就能处死两个国公。
一道圣旨,就能处死所有南京官员。
一道圣旨,就能让南直隶彻底动荡。
这才是圣旨的威力。
甚至,连一个说反对的人都没有,这才是极致的皇权!
曾经拥有极致皇权的,只有两个皇帝,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
“我们的命,就这么轻贱吗?”徐承宗喃喃自语。
他并不知道,皇帝处死他们,是整个朝堂上最没有争议的一件事。
至于两个国公之死,会造成什么政治影响?
貌似真没有,估计也就远在云南的黔国公府会有那么一丝不舒服,但黔国公府很快就会上请罪书,请中枢收回国公之位。
皇帝的皇权,会让世人感到惊恐。
看看,欧信九万大军,从南京城浩浩荡荡而过。
任礼被皇帝叱骂,灰溜溜滚回了中都,还把兵卒留在南京城,驻守南京。
封锁长达一年的江西,一道圣旨,说放开就放开。
圣旨一下,天下莫敢不服。
而皇帝,可在数千里之遥啊,只是遥控南直隶,倘若亲临,恐怕会更加恐怖。
天变了!
番子按照名单抓人,所有考中秀才以上的生员,全部被抓起来。
城里一片哀鸿。
而在浙江的胡豅,同时收到中枢圣旨,空降张固担任浙江守备,胡豅改任浙江副守备,并派胡豅率兵入驻杭州府。
胡豅看出皇帝的深意,他父亲胡濙要来坐镇南直隶,他这个儿子就不能掌兵权了。
而他入驻杭州府,是为了协防南直隶。
一旦南直隶有变,他可立刻挥师北上。
同时,也在杭州府暗访宵小,守备浙江。
与此同时,在江西的金忠,也收到了内阁发来的圣旨,调任金忠入驻南直隶。
还有一封皇帝的密信。
金忠看完,不禁唏嘘:“仅差一点,江西便要功成啊!”
他预计今年年底,江西彻底犁清。
但南直隶更急。
他只能将闫方留在江西,继续收尾,他则立刻启程赶往南京城。
杨信正在赣州府剿匪,收到圣旨较晚,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整兵,兵进南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