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塞克特的第一次访夏之旅便受到了夏国政府首脑的优宠,而这也引起了政府内大批人士的不满。
他们曾一同公开向首脑提出过质疑,在得到相应的解释后,也并非所有人都因此放下芥蒂。其中就包括现在来迎接的陈上校。在冯·塞克特到来之前,他也是备受首脑宠信之人,付出了许多才得到今日的地位。可冯·塞克特却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并残忍地驳回了他向首脑提出的建议书,令他受到同僚的嘲笑。这让他无法接受。
这一点,冯·塞克特也知道。所以他一直尽量避免和夏国首脑身边的人发生太多的接触。
一来为了德国的利益,大局为重;二来夏国首脑也曾向他表示过对德国顾问团工作方式的不满,希望能有一位统领大局的人出现,而不是像佛采尔那样太过耿直倔强,导致树敌太多;再者,冯·塞克特本身也厌恶政治斗争,所以对这些事一向是能避则避。
但海因里希不同,他现在只是冯·塞克特的小儿子,没有任何的政治立场,说一些浑话也可以当做“年幼无知”,不必要计较。而且父亲遭到言辞攻击,作为儿子又怎么能不出言维护。
陈上校不料冯·塞克特的小儿子如此大胆,如果继续让话题发酵下去反而显得他肚量不足,因而尴尬地中断了谈话。
他们乘坐着专车驶向了“夏都”庐山。
作为待客之道,陈上校理应和冯·塞克特坐上同一辆车。但他没有,大概是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什么。
一开始的路程很顺利,大概走了两个小时后,他们忽然被拦了下来。一小队士兵在大路上设置了路障,盘查每一个路过的人,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陈上校下车交涉,得知之所以突然设置路障,是因为有情报称布尔什维克叛乱份子,也就是“红匪”有秘密运动,已经在这附近和政府军交上火了。上级十分重视,要求立刻在方圆二十里内的道路设置检查站,防止红匪逃脱。
“据说这里面还有个了不得的红匪人物呢。”士兵说道。
陈上校问道:“是谁?”
士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听说应该是条大鱼,不然上级不会如此紧张。”
听到这话,陈上校心中一动,一个想法很快冒了出来。这片地区是谁管的他很清楚,草包一个,别说大鱼了,小鱼都不一定抓得住。若是让他出马,必定马到功成,不仅能在首脑面前露露脸,说不定军衔还可以再往上升一升。
对于很多军人来说,上校是一个关卡,多得是人卡在这个军衔上直到退役也升不到将军。
但谁又不想当将军呢?
内心的渴望蠢蠢欲动,不过很快陈上校便想起来自己目前的任务是要护送冯·塞克特一行人前往庐山,不宜节外生枝。经过一番思绪挣扎,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渴望。可惜这么好的建功机会,就这样失之交臂了。
听得懂夏国语言的海因里希偷偷将陈上校和士兵的对话翻译给冯·塞克特,他们这辆车上除了他们两人,也就还有负责开车的副官和坐在前排的随行军医,因而不担心会有人泄密。
根据海因里希的转述,冯·塞克特很快想好了对策。他让副官请陈上校过来,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询问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为首脑特邀的顾问,冯·塞克特有权询问,陈上校也就没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