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后自动休眠,此蛊虫一年苏醒一次,除非宿主断情绝爱,否则至死不休,无药可解。
寒月凡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道:“到琴阳城中再说吧。”
“那龙炎香?”
寒月凡摇摇头道:“已经无妨了无论剂量多少,一次只能引发三分毒性。”
想想荒山野岭也无药可医,马车上也舟车劳顿不得休息,赵琴落只好叫马天夫继续赶车到琴阳在做打算。
寒月凡因似乎坐着也极为痛苦,赵琴落和那夫妇两人便挤在一边床榻,腾出空地给他侧卧。
寒月凡一路上躺在床榻上,一声不吭,但是额上冷汗层层,看起来状况很不好。
一行人心急如焚地终于赶到了琴阳城。赵琴落顾不上欣赏琴阳三月风光,就近找了家客栈落脚。
寒月凡起身下车时候就极为困难,几乎是被马天夫半扶半抱才下了马车。
到了客栈,一个浓眉大眼的店掌柜喜笑颜开地道:“几位客官,住店还是用餐?”
赵琴落道:“我们要三间上房。”
“这……”店掌柜面漏难色,“客官不好意思,现在正值旺季,现在所有的房间只剩三间下房了。夫人,这方圆十里的客店也都是家家爆满,鄙人劝夫人将就些?”
赵琴落没有答话。
店掌柜问向那对夫妻:“冒昧一问,二位是什么关系啊?”
那女人拉了拉男人的胳膊道:“这位是我外子。”
店掌柜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道:“那三间房正够了啊。”
赵琴落正待反驳,寒月凡突然来了精神一样:“掌柜说得正是,三间下房,麻烦安排一下。”
赵琴落恨恨地看了眼寒月凡,但见他面色憔悴,又不忍心再跟他斗嘴。
客房在二楼,寒月凡行动已是不便,却坚持不让马天夫与赵琴落搀扶,一个人歪歪拽拽费了好大力气才上了楼。
到了客房,赵琴落正要开口让马天夫同寒月凡一房,不料听到寒月凡往赵琴落身上一靠叫她扶他进去。
马天夫和那对夫妇很识趣的各自选了房间,赵琴落只好扶着寒月凡一起进了靠左的一间客房。
进了房间,赵琴落扶着寒月凡在床边坐下,问道:“寒大哥,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抓些药?”
寒月凡摇摇头道:“好多了,龙炎香只能引发三成毒性。三成毒性每日只会发作两个时辰,九日便能自愈。我早已制成丹药防身,你无需担心。”
赵琴落一听急道:“你这还叫我不担心。每日发作两个时辰,还要持续九日?那你的丹药是做什么效用的?为何有了丹药还会这样?”
“丹药只能护住我的心肺气脉不受损害。根治此毒是没有办法的。你放心,此毒平日不会常发,龙炎香也只能引发三分毒性,而且此香世家罕见,所以我并无危险。”
寒月凡说得轻松,可是赵琴落听得心如刀割。
虽说平日里她爱和寒月凡斗嘴,但是自从寒山相遇,加之这一路相随,寒月凡总是会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出现。
他就像她心中的一座灯塔。
自从毒发到现在,他从未言语过半分疼痛,但是他惨白的脸色,额上的冷汗还有不住颤抖的身子无一不在告知这个身躯的主人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要说还要每日如此,当真是比凌迟之刑更加痛苦。
想必之前他说的旧疾当指此毒,难怪他会不闻江湖事地整整养病四个月,难怪他的脉象如此孱弱。
赵琴落想不出是谁这样阴狠对他下了这样的蛊毒。既然百里情人蛊是个情毒,那么下毒之人会是他的旧情人吗?
赵琴落心绪杂乱,心中有无数疑问,却不敢问,也不知道怎么问。
她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阿落……”寒月凡虚弱地道。
“我在。”赵琴落轻声回答。
寒月凡竟是眼中有了笑意:“阿落……这样真好,如果毒发能见到这样的你,我宁愿日日忍受……”
“你又胡说什么!”赵琴落打断了寒月凡。
寒月凡轻轻地去拉赵琴落的手,然后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赵琴落怔了一下,却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