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继祖都表态了,夏原吉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他却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要求,那就是现在装满了水泥的这个木箱子,他必须要带走,这种事情,他不能只听常继祖的一面之词,必须要亲眼见证才行。
常继祖心中有数,他也正需要夏原吉眼见为实,这时的常继祖索性也大方一把,将来时装着水泥和木箱子的马车也送给夏原吉,将铺满了水泥的箱子抬了回去之后,夏原吉已经命人守在马车旁边,其用意就是不让常继祖的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常继祖心知肚明,却假做不知,而是继续与杨荣和夏原吉饮了几杯酒。
酒宴过后,夏原吉带着马车自行回府。
常继祖却在与杨荣告辞。
“杨公,今日之事,多谢杨公成全。”
杨荣笑着说道:“你有为国之心,老夫岂能不成全于你,只是你今天所说的治河三策,确实惊艳,如果老夫所料不错,你又要立功了!”
常继祖一愣,不明白杨荣是什么意思。
杨荣却不解释,径直将常继祖送到门外。
常继祖一头雾水,治水是夏原吉的事情,就算自己将治河三策告诉了夏原吉,那立功的也是夏原吉,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单纯的想做個生意而已,并不想沾这个功劳。
这个功劳可是个烫手的山芋,要想治河成功,就要得罪沿河的那些地主豪强,别看常继祖现在是东厂厂督,但是在那些地主豪强面前,身板依旧弱得很,他可抗不住,这种事情,还是夏原吉去抗比较好,他只需要在幕后闷声发大财就好!
常继祖摇摇头,不再去想此事,反正明日水泥凝结之后,夏原吉自然会来找自己。
可是他却不知道的是,夏原吉在回府之后,翻开府中的那些治河的资料,再对应今晚听到常继祖所说的治河三策,越想越觉得精妙,按这个方法治河,苏松水患立解!
夏原吉顿时兴奋起来,当即就将常继祖的治河三策给写了出来,末了的落款上竟然直接写上了东缉事厂提调常继祖的官名,而自己的名字则落了一个户部尚书夏原吉录的字样!
他为人正直,可不会贪他人之功,他在写好这份折子之后,直接命人送入大内,以他的品级和朱棣对他的信任,他的确是有直奏之权,不用经过通政司。
可他虽然不想贪常继祖的功劳,可他却想不到的是,他这份治河三策的奏折在朝中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
皇宫之中,朱棣还在看着各地送来的奏折,虽然这些奏折都已经经过了文渊阁阁员们的票拟,但是朱棣却仍然需要一一过目。
直到二更时分,王景弘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悄然走到朱棣身边,低声说道:“陛下,户部尚书夏原吉有奏疏到。”
朱棣闻言,眉头一皱:“直接送进来的?没有送通政司和文渊阁?”
王景弘点点头:“直接送抵大内,并未通过银台和文渊阁。”
银台是通政司的别称,因为宋朝有通进银台司,与通政司的职能大致相同,所以明代用银台代指通政司。
朱棣心中奇怪,夏原吉是自己信任的人不假,可是此人一向遵守朝廷规制,从来没有愈举之事,虽然六部尚书和侍郎都有直奏之权,可夏原吉几乎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权利,今日怎么会直接就把折子送进了大内?
莫非是户部出事了?朱棣心中一惊,户部是朝廷的钱袋子,若是户部出事,朝廷立刻就要出大问题。
“将夏卿的奏折拿过来!”
王景弘马上从怀中取出一份黄皮封面的奏折。
朱棣接过奏折一看,《苏松治河三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