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一句苏州百姓危矣,让大殿之上众人皆是一惊。
解缙却不理会其他众人,而是继续言辞恳切的向朱棣说道:“陛下,常升至镇海卫多日,镇海卫反了之事,常升莫非真的不知?以臣看来,常升分明是与镇海卫乃至建文皆有勾结,才会无片言至朝廷,若朝廷用常升为将,常升暗行不轨之事,这苏州府糜烂就在眼前!”
“至于常继祖奏折中言说其父不知镇海卫情憋,臣以为此乃亲亲相隐耳!朝廷不但要另派良将,还要派人将常家父子锁拿入京,待此事过后,再仔细严查。”
众人一听,心中皆是暗叹,解缙这是要把常家父子往死里弄啊,一句亲亲相隐直接就将常家父子定成了互相包庇之罪。
朱能听着别扭,直接对解缙说道:“常升去镇海卫乃是履行左军都督府的公事,乃是我派去的,之前也有书信奏报,言说镇海卫中似有贪污情弊,是我让他暂时不露风声,先查清楚再另行禀报,怎么,解侍讲是觉得我也与建文帝有勾结?”
丘福也开口说道:“今年是五军都督府交叉审查的第一年,所派遣人员,都是五军都督府精挑细选的,其中也有不少建文降将,常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若是因为建文降将的身份就要凭空遭受如此怀疑,怕是天下降将皆会心生疑虑,不能为国效力!”
解缙却哼了一声:“我直说常家父子似有亲亲相隐之嫌,又没有说降将如何,即便我说了降将那又如何?陛下初登大宝,建文旧臣需要一一梳理审查,此乃为君者应有之意,又何错之有?”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简单,可在场的众人听着就不那么舒服了。
除了朱能、丘福、张辅三人之外,茹常和文渊阁七人组,包括解缙在内,都算是建文降将。
解缙不以为耻,却将一殿之人都扫了进去。
杨荣现在跟解缙已经越发不对,一听解缙这话,立刻就站了出来,直接跪倒在地,甚至还取下了头上的纱帽。
“陛下,臣是建文旧臣,按照解侍讲的说话,臣也应免官待查,臣请陛下还臣一个清白!”
他这一跪,茹常也跟着跪了下来,他在洪武二十四年就实授了兵部尚书,在建文称帝的这四年里,他也一直都是兵部尚书,说得好听一点,他算是三朝老臣,说的不好听一点,他就是建文旧臣中的头子!
茹常一跪,文渊阁七人组中除了解缙和杨士奇还站在当场,其他诸人也纷纷跪倒在地。
解缙直接愣住了,他的本意是针对常家父子,谁知道却将一殿之臣都给带了进去,这些他却有些坐蜡了,自己跪是不跪?
朱能却还在一旁阴阳怪气:“我记得解侍讲也是建文的翰林待诏,怎么,解侍讲不跪?”
解缙面色通红,只得也跪倒在地。
朱棣本来就因为苏州府的事情头疼,此时见大殿上跪倒一片,头就更疼了,只是此时却不是自己发脾气的时候,他强按住心中的怒火,却是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