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继祖却悠然的继续说道:“说你通倭,现在已经是证据确凿,可是你们陆家除了这一条,可还有好几条大罪呢!”
陆孝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常继祖。
“还有何罪?你且说来!”纪纲却在一旁主动询问了起来。
纪指挥使,你是懂捧哏的!没有你,这不就冷场了吗?
常继祖冷哼一声:“洪武三十三年,陛下靖难到了济南,建文发大军救援,粮草不够,你们陆家可是直接献上了五千石粮食充作南军军需,可陛下进应天之后,需要粮饷犒赏北军将士,你们陆家却只给了白银五十两,呵呵,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啊!你们陆家如此行径,说你们心向建文,藐视陛下,应该没有说错吧!”
得,又一条抄家大罪!纪纲心里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如果说之前通倭,陆孝祖嘴硬一点,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常继祖栽赃陷害,也能说得过去,朝堂上再使使力,这事也许能扛过去。
可这一条却无法狡辩,常继祖说的东西在朝廷都有记录,只需要去户部翻一翻存档就能查到!
朱棣的性格纪纲知道,其实心眼并不大,知道陆家给建文一出手就是五千石粮食,可给自己才五十两,这肯定要弄死陆家啊!想抵赖都没办法抵赖!
陆孝祖的喘气声又急促了几分,却还是没有说话。
常继祖看看不说话的陆孝祖,又笑了。
“洪武二十七年,洪武三十年,苏州大水,朝廷花重金修筑的堤坝被大水冲垮,苏州府遭灾最重,可只有你们陆家几乎没有受灾,而且在灾后,你们陆家以一两银子五亩地的价格收了百姓土地两千倾,此事可是有的?”
陆孝祖此时才开口说话:“水患乃是天灾,灾后是那些泥腿子求着我陆家买的地,这莫非也是我陆家的不是?”
“你陆家为富不仁,那是家风问题,自然不能说是你陆家的不是!”常继祖突然话锋一转。
“可你陆家趁着大水,私自掘开河道堤坝,莫非就真的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吗?”
常继祖的语音一下子提高,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为了低价收购土地,竟然将没有决口的堤坝也给挖开,让大水淹没了那些本来没有遭灾的百姓,如此伤心病狂,你还有脸说你陆家是诗书传世的千年世家?我呸!”
常继祖直接一口吐沫吐在地上!
“除此之外,你这老不死的还想着炼制什么丹药?还要用处子的心头血来炼?那些被你买进府中的女子是不是都已经被你杀了炼药了?你那里是什么士林首领,江南领袖,分明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魔!”
“本督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剥皮垫草!”
常继祖骂得痛快,可陆孝祖本来已经煞白的脸突然涌上一股红潮,直接张口就喷了一口鲜血,整个就瘫进了管家的怀里。
他本来年纪就大,刚才又受了东厂的惊讶,又被常继祖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心里早已经忍受不住,直接就晕了过去!
陆家的人顿时一阵慌乱,陆孝祖是陆家的主心骨,即便常继祖当着陆家的人说了陆孝祖如此多的罪状,可陆家的人始终相信,只要陆孝祖在,陆家就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可现在陆孝祖的晕厥却让陆家的人心中都是一沉,没有了陆孝祖主持大局,莫非陆家真的难逃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