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瓘是正牌进士,夏原吉的弟子,代表着地方官员和文官其中一脉。
而杜威代表着都察院,朝廷的监察机构。
自己的这份奏折如果能有这二人的联署,那说服力将会大幅度增加。
常继祖现在可惜的是纪纲不会听自己的话,不然,再加上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字,那这份折子的份量谁都无法撼动。
薛瓘到是无所谓,他只是一个四品知府,这事是常继祖做下的,就算朝廷要追究责任,也有常继祖在前面扛着。
可杜威就不干了。
“常厂督,本官乃是朝廷御史,没有与他人联名的规矩,今日之事,既然证据确凿,本官自会上折子,就不劳厂督费心了!”
常继祖到是也无所谓,反正现在铁证如山,有你过年,没你也过年。
“那本督就等着杜御史的奏折了!”
“且慢!”杜威却猛然开腔:“这证据上说的都是陆家家主陆孝祖的罪证,却不知陆孝祖现在何处?本官要提审他!”
常继祖目光一凝,看向杜威,他不相信杜威不知道陆孝祖已经被自己杀了的消息!
可明知道陆孝祖已死,却还要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提审陆孝祖,这份用心,嘿嘿,很是值得商榷啊!
常继祖也不隐瞒:“陆孝祖罪大恶极,还意图反抗,已经被本督就地正法了!”
“反抗?”杜威冷笑一声:“那陆孝祖年逾八十,而厂督听说天生神力,陆孝祖凭什么反抗常厂督?莫不是常厂督是打算来一个死无对证?”
常继祖哑然失笑:“杜御史说笑了,本督可没有那样的胆子,那陆孝祖虽然年纪大,身体却好,不然也不会采了那么多女子的心头血来炼制什么丹药,本督身处危险之中,一时失手也是有的,杜御史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杜威冷哼一声,转身走向陆孝祖的尸体,查看了一番,站起身来,转身对常继祖说道:“常厂督,本官看这陆孝祖的尸体,分明是生前遭受了虐杀,这也是常厂督下的手?”
常继祖也懒得跟杜威拉扯,索性直接应承下来:“正是本督下的手,杜御史还有什么要问的?”
杜威大袖一挥:“告辞!”
竟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扭头就出了陆府。
常继祖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個杜御史是要上奏折弹劾自己了,罢了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薛瓘却凑了过来,在常继祖耳边低声说道:“厂督,这位杜御史当年的座师是解缙解侍讲,进了都察院之后,又立刻转换山头,成了陈瑛的人,厂督要小心啊!”
常继祖看了薛瓘一眼,对于他的出言提醒还颇为感谢,现在他明白了杜威为啥一进来就拉着那张脸,合着本来就是自己的对头,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去把这位御史给请过来,徒增烦恼!
常继祖也不啰嗦,让薛瓘在奏折上签署了名字之后,立刻派东厂的番子将奏折送回应天,既然已经确定这位杜威杜御史是对头,那就要抢在他之前,先一步将奏折送到。
……
陆府门外,本来应该早已经离开的纪纲却没有走,而是带着几个锦衣卫一直在观察陆府的动静。
“你说陆孝祖被常继祖虐杀,原因是从陆家后院挖出了许多女子的尸骨?”纪纲盯着自己的一个手下,冷声问道。
“正是!这事情已经闹开了,东厂和苏州府已经派人召集百姓赶来,说要指证陆家!”
纪纲微一沉吟:“那咱们的那两个人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