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今天就是朱棣定下的朝会的日子。
一大早,天还没亮,午门外就聚集了大批官员,在那里窃窃私语。
今天来的官员都很齐,按照朱棣说的,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全数到了,更不用那些本来就有上朝资格的给事中和御史,这些人虽然品级不高,却是朝廷的清流,不能以等闲品级来看。
左都御史陈瑛身边也围了不少人,大都是都察院一系的御史。
杜威也在其中。
有一个御史就问陈瑛:“宪台,对于常继祖这事,您一直没有上折子,您的态度如何?”
陈瑛微微一笑:“我等是御史,干的就是匡扶国朝法度的事情,常继祖此事既然有违国朝法度,那就是触犯了我等御史的底线,自然要按国朝法度来办,这就是本官的态度!”
他这么一放话,周围的御史都明白了,这位左都御史也是要求严惩常继祖一派的。
可一旁的杜威却皱起了眉头。
“宪台,国朝法度也讲事急从权,这常继祖在看到那些女子尸骨之后,心中激愤,这才做出过激之事,却也是为民除害,小惩大诫一番也就是了,似乎不必要如此上纲上线,下官在现场看过那些女子的尸骨,下官都恨不得手刃陆孝祖那个奸贼,所以常继祖此举或可商榷?”
陈瑛猛地瞪大了眼睛盯着杜威:“杜御史,你这個想法恐怕是有些危险啊!我等身为御史,就是要防微杜渐,今日常继祖可用一时激愤逃脱罪责,日后犯下更大的错是不是也能用一时激愤来谈搪塞过去?那朝廷还要我们这些御史做甚?”
不得不说,陈瑛此话也有道理,杜威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陈瑛扫视了围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御史,冷声说道:“诸位都是朝廷栋梁,监察御史,还请诸位不要忘记了御史的职责!”
话刚说完,陈瑛大袖一挥,竟抛下这些御史,去与解缙说话去了。
有与杜威关系好的御史,凑到杜威身边低声说道:“杜御史,你今天这话可能得罪了宪台,回去还是找个机会向宪台赔礼道歉吧,不然,你在都察院可能待不了多久。”
杜威却死犟死犟的:“我又无私心,不也是为了国朝法度么?那陆孝祖不该死?若宪台因此事记恨于我,我也没有办法,由他去吧!”
见杜威如此倔强,那名御史也没有办法,不再劝说杜威。
而陈瑛到了解缙那边,解缙笑着对陈瑛说道:“咱们大明的宪台到了,今日可就看你们都察院的手段了!”
陈瑛心中暗骂,上来这第一句话就是拿都察院当炮灰?难怪你在文渊阁眼看就干不过杨荣,该!
不过陈瑛自然不会将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是笑着说道:“还要解公主持大局!”
他的意思是我都察院要上,你解缙也不能上!想坐收渔翁之利?休想!
解缙又怎会听不出陈瑛的意思,正要说话,却听见午门上金钟响,这是上朝的信号。
众人不再说话,各自按品级排好队伍,鱼贯进入午门!
朝会的地点还在奉天殿的广场上,众人按照各自品级站好位置之后,就听三声鞭响,朱棣升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