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多大的痛苦,能让她痛到心脏开始自我麻痹,陷入昏迷里不愿醒来呢?
他能替她扛的,仅仅是她所承受痛苦的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
多么微不足道啊。
……
1,2,3,4……
九十八,九十九……
多少个一百,扶软已经数不清了。
她只感觉到冷,越来越冷。
此刻的她,多希望有人来拉一把自己。
可她唯一能求救的是,反而是那个把她关进这个房间的人。
爸爸,好陌生的称呼呢。
不到五岁的孩子,脑子里有了一个绝望的希望。
是不是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妈妈不是总说,死是一种解脱吗?
所以她死了,就是解脱了,对吗?
“不行!扶软,你不能这么想!你不能死!你要活着!”
另一个声音疯狂的响起。
“谁?”她听见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是你,我是我,你也是我。”
幼小的她并不能理解这个说法。
“你得活着,为自己活着,你会遇到温暖你的人。”
“谁会温暖我?”她明明是个连爸爸妈妈都不要的孩子呀。
“有的。”清冷的声音里都是坚定。
稚嫩的声音问道,“是谁呢?”
清冷的声音顿了顿,“是……是……”
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多很多的人,可她却发现自己看不清他们的脸庞。
全都是模糊的,迷糊得她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没有对吧,没有人能温暖我。”稚嫩的声音开始充满失望。
“不是的!”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焦灼,“一定有人能温暖你的,他叫……叫……”
在小女孩即将陷入昏迷之中时,她大声的喊出了那个名字。
“陆砚臣!”
对,他叫陆砚臣。
她泪眼朦胧的醒来,鼻息间瞬间涌入很强烈的消毒水味道。
“你醒了?”付子期微微弯腰看了看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扶软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如同这房间里的惨败一样。
她看谁都觉得陌生,似乎并没认出眼前的人来。
还好付子期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说,“我是付子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我和你先生陆砚臣是朋友。”
听到陆砚臣这三个字,扶软总算有了点反应。
原本空洞的双眸微微动了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难受。
“给她弄点温水。”付子期吩咐着一旁的陪护。
陪护动作麻利的到了水过来,并把吸管喂到了扶软的唇边。
她咬着吸管,浅浅的喝了几口。
喉咙的不适感总算舒缓了一点,她这才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陆砚臣呢?”
从醒来到现在,她并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