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什长两日将一枚丹丸化在水囊中。”
茫茫大漠,一条黑线排开,每隔十人就有一人走出一步,站在黑线之外,什长间交替传着丹丸。
这丹丸是寻阳真人耕种精要中记载,用灵谷炼制,每斤灵谷可炼制一枚,服之有益于修行,但若仅仅用来给凡人充饥之用,一斤灵谷则可出百枚,祝无伤储物袋中积攒的灵谷少说也有数百斤。
灵谷炼制的丹丸不但一枚可充饥两日,而且都是灵谷之精炼化而来,不需要排泄。
“任兄,祝师弟哪来的这么多丹丸啊,我刚才吃了一枚,比宗门发放的辟谷丹好多了,不但饥乏全消,而且就连灵力都有隐隐的恢复。”
韦昌两人飞掠在黑线上空。
“不知道。”任东摇摇头,他已经完全麻木了,少将军不但战力超群,能以炼气五重杀炼气高重,底蕴也是深不可测啊,不亏是老将军的儿子。
“这大漠有多长,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将所有人都撒在大漠里。”韦昌一想到这就头皮发麻,这茫茫大漠,以两人的实力就算要飞渡,也要耗上一两天,这些普通凡人如果真的想如祝无伤所说的那样,一寸一寸的搜遍整个大漠,未免太过幻想了。
“不知道。”任东仍是摇摇头,要一寸寸搜遍大漠确实太过不切实际,可看少将军的样子怎么也不想假,况且已经在石阔魏涸两人面前说了出来,总不能是在诓骗二人。
石阔、魏涸两人未曾踏上仙路,以为他们这些修士能化腐朽为神奇,化不可能为可能,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若是一个人想飞渡这片大漠还有可能,可是要令没有凡人的修士排进大漠,确实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也不知道祝师弟在想些什么,就算是我们几人一点一点搜,都比这法子来得靠谱。”韦昌悄悄摸出一个克扣下来的谷精丹丸,塞进嘴里。
“不知道。”任东摇头。
“你除了说不知道能不能说点别的?”韦昌被任东连着三个不知道说的发昏。
……
水府之中。
祝无伤盘坐在玉床之上。
“师兄,我偶然间进到这座水府,发现这座水府是一座大阵的阵眼中枢,而这座大阵覆盖这片大漠。”祝无伤一挥手,整座大漠的缩影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这些就是魔修,我已经控制大阵,将他们困在了这一片区域之内,只要用兵将他们围住,就不怕他们随时逃脱。“
施安身披铠甲,坐在玉凳之上,微微点头,脸上显出恍然的神色,“原来如此,只是用兵将这一块区域围住而已。
我还以为你失心疯了,要将这么多军士都扔在大漠里。”
“我也是才刚领悟到这一层,先前我虽然隐隐知道,但并不能直接的看懂这图,从越城一路飞掠到洪城,我才确定了这幅图的分率、准望和道里,才能完全地看懂这幅图。”
祝无伤盘坐玉床之上,脑中念头越发清晰,对自己坚壁清野的计划也补充得更详细。
“这是师弟的机缘,此事祝师弟还是勿要外传,仅自己知道的好,若是有心之人知晓了,恐会生出是非来。”施安淡淡说道。
“是,师兄。”祝无伤点头,“师兄,在这处水府之中,可任意传送至大漠任何一处。
虽然我提前动用阵法将魔修都困在此处,可此处区域少说也有百里宽广,其中魔修隐藏,师兄实力高强,待发现魔修之后,我会将师兄直接传送过去,而后就看师兄手段。”
“好。”施安稳坐,应道。
“少将军有令,改向。”
任东掏出一枚闪烁的传讯符,朝下方最前的马开良喊道。
“得令。”马开良,轻轻驱动马匹,转变方向。
“祝师弟不是说要坚壁清野吗?如今这怎么又变成兜圈子了?”韦昌和任东齐肩,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
韦昌抓狂,“难不成祝师弟把你那一臂斩去的时候也把你脑子给摘走了?“
他已经知道任东这一臂是被祝无伤断掉的。
……
大日高悬,一片阴云正好挡在日头下,将炎燥的阳光挡住,在下方投下阴影,水府中的大阵覆盖整座大漠,能控制这座大漠范围内的一切,太阳高悬天空,无法阻拦,但是控制阵内出现几片云朵,遮住毒热的阳光还是轻而易举。
黄昏,天色渐黑,三国边军首尾相接,在大漠之中圈出一片巨大的圆形。
上方明月高悬,甲胄在月光照耀之下,明晃晃。
“举火把!”
马开良一声悠远的大喝传开,紧接着远处也响起声声地‘举火把’,每一伍中间的第三人举起一支明亮的松油火把,围成一个火圈。
“化水,服药。”
声音又是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什长从腰间取出去一粒散发着馨香的纯白丹丸,放进牛角水囊中,一阵摇晃,而后将水囊中的水分给十人,又取出一枚化入水囊中分给坐下的马匹。
困乏饥饿一扫而空,灵谷之精迅速发挥作用。
“进!”
马开良轻轻驱马,稳稳地前进。
明亮的火把、行军时甲胄兵械相碰的声音在黑暗寂静的深夜中尤为显眼刺耳。
“师兄,有一伙魔修暴露行踪,人数不少,其中恐怕有炼气高重的修士,麻烦你跑一趟。”祝无伤突然从玉床之上睁开双眼。
“好。”施安也结束闭目养神,缓缓睁开眼。
祝无伤掐诀,水蓝色光芒覆盖施安身表,轻微闪烁,而后施安身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