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言重了!”杜若摇摇头,“大人您从来没有阻挠过我,这无异于暗中的支持,让我和叶都尉能够有办法施展,这才能有众女子被解救的结果。”
杨刺史知道杜若这是给自己面子才这么说,他当初的确是没有阻挠过她和叶远舟,那是因为他压根儿都不知道在自己管辖的地界里出了这么严重的事。
早先的“白无常”娶妻虽说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毕竟只有那么一起,当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他当时唯一做了的处置,便是把这件事压下去,不要闹得人心惶惶,再惹出其他乱子来。
没想到自己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这个举动,立刻就被下面的县令们学了去,都有样学样的压制这一类事情,不许提不许说,恍若没有发生过一样。
最终给了那一伙人掳劫无辜女子炼制药人的空间和土壤。
思及此,杨刺史又忍不住一阵心惊,后怕到身上冒出了一层汗。
幸亏杜若和叶远舟将此事查了个彻底,如今就算没能把幕后黑手彻底揪出来,至少也算是止住了势头,在皇上面前有了一个交代。
否则真等到了闹大那一天,自己何止是没法子顺利致仕、荣归故里,搞不好还得锒铛入狱,人头落地!
他方才在御书房里对杜若多加褒奖,一方面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不输男儿的胸怀和手段,依稀回忆起了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感激杜若和叶远舟的一番追查,保住了自己那摇摇欲坠的晚节。
出了宫门,杨刺史便与杜若、叶远舟别过,准备启程返回松州。
从御书房出来之前,皇上就已经吩咐过了,叶远舟和杜若暂留京中,后续还另有委任,杨刺史即日返程,松州刚刚解决了一桩大事,不能无人做主。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他日再到松州,若是不嫌弃,还请到我府上喝茶叙话!”杨刺史同杜若和叶远舟话别,言辞倒是前所未有的恳切。
平心而论,在松州短短的这一些时日里,杨刺史对自己不算好,但是也绝对不算坏,杜若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感,于是也恭恭敬敬话别。
叶远舟在松州时日更长,他听了杨刺史的话,只是笑了笑:“杨刺史这话怕是说早了,杜司马之后会得什么委任这个我说不好,再过些时日,我估计便也就回去松州继续做我的上轻车都尉。
到时候还望杨大人不要后悔今日的话,把家中的好茶拿出来招呼我才好!”
杨刺史捋着胡子开怀大笑,又和叶远舟客气几句,便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
宇文阙比他们早一步出宫来,在两个人同杨刺史寒暄的时候,他已经上了马车,只等那边寒暄完一同到国师府去。
宇文阙的马车很大,拉车的都是通体雪白不见一丝杂毛的白马,周围都是青色纱幔层层垂下,人坐在里面影影绰绰,风一吹,纱幔浮动,隐隐还夹杂着一股子檀香的味道,仿佛不是这东西不属于凡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