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叶进对杜若的态度倒是要显得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要更热络几分。
他询问了杜若当初是如何想过一个女子跑去参加男子的科考,又如何会有那般胆量插手调查“红颜露”案,尤其是在听说红颜露一案涉及到的受害女子均惨白骇人之后,对杜若的胆识和见地更感惊奇。
“杜姑娘真是这世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聊了半天,叶进对杜若的态度倒是始终和煦,“此番既然你们还要面圣,陛下恐有其他事情交待你们去做,那老夫便也不久留你了!
待到日后若是再到京城里来,若不嫌弃,还请再来府上,我家中几个女儿,年纪与你相差不大,除了幼时随我学过一点皮毛功夫外,一无所成。
我也想让她们瞧一瞧,有出息的女子能是个什么模样。”
杜若被他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谦虚地表示大将军缪赞了。
叶进扫一眼一旁沉默喝茶的叶远舟:“我这儿子武艺虽精,旁得却不甚通晓,甚是愚钝,日后若是还有机会与他共事,还请杜姑娘多加指点,莫要让他在外头犯倔。”
叶远舟面色又红了几分,有些恼火,又碍于父亲的威严不便发作,只能是别过脸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杜若并不觉得叶远舟愚钝,但她也不好在叶进面前去反驳他,只能恭恭敬敬地听着,隐隐又觉得叶进的措辞和话语之间,多少有一点耐人寻味的东西。
到了晚上,叶进让人张罗了一大桌子丰盛饭菜,用款待贵宾的规格来招待杜若。
按照常理来说,虽然大殷朝民风开化,然而宴客一般也是男主人招呼男客在前面把酒言欢,女主人负责招待女客,在后宅用饭。
但因为杜若是皇上亲自任命的松州司马,朝廷命官,叶进便没有把她按照寻常的家中女宾客那样交给女眷带到后院去招呼。
好在杜若自幼便生长在一个没有那么多礼法约束的氛围之中,父亲杜仲本就是个自由散漫的人,对她也从来没有以女德、女容之类进行驯化。
因而这会儿端坐于席上,哪怕招呼她的都是叶家的男子,杜若倒也没有觉得多么不自在。
众人寒暄落座的功夫,打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一个人,身穿青色窄袖长袍,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人还未到,声音便已经先传了过来。
“父亲,听说二弟回来了?可是真的?”
叶远舟听到这话,便站起身迎了上去,来人一见他,顿时便笑了起来,一把将他拉住,来来回回打量起来:“让兄长瞧瞧,我这二弟的模样可有什么变化没有!”
叶远舟也笑着问好:“兄长别来无恙!”
“你这小子,心够狠的!”叶家长子拍拍他的肩膀,“离家这么久,竟然才想着回来瞧瞧!平日里连一封家书都不曾送回来,你可知道家中是如何牵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