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沈耀忠重重地咳了两声,一个影子还看个没完。
“沈先生,今日我是诚心前来求娶您的爱女——沈明漪小姐的。”夏仰宗单刀直入,那双惯常眼白多的眼睛努力地瞪圆起来,好让自己显得可亲一些。
沈耀忠已经生了一天的气,气到最后已经无奈了,女儿心甘情愿,他能怎么办,这个女儿永远是他的掌中宝,心头肉,她含着泪向你求情,他就什么都招架不住了,只能叹气了。
见沈父低头叹气,久久不语,夏仰宗脱下军帽,垂下头,单膝跪地,“沈先生,我夏仰宗在此,用我的荣誉和性命发誓,将倾我所能,爱护她,照顾她,给她一生的幸福,求您将她托付给我。”
屋内的人都被夏仰宗这段话震住了。
他是下跪的姿态,可背却挺得直直的,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知道的,知道他是在求娶人家的女儿,不知道的,以为他是马上要把沈父拿下了。
“父亲。”屏风后传来沈明漪软软的声音,不过怎么沈父从这简短的两个字中听出了警告的意思呢,一定是他听错了,他这么可爱的女儿怎么会威胁他呢呵呵呵。
夏仰宗一听到沈明漪出声,心里欢喜极了,她是站在他这边的,她也愿意嫁给他!
女儿都已经表态了,做父母的还有什么可为难的,只能应下了。
那些聘礼又一一抬进门,其中有几个红木箱子放在一边,夏仰宗解释道:“这是在环城给明漪做的衣裳,她走得急,没带回来,我替她拿回来了。”
沈明漪从屏风后探出脸来,笑道:“你跑去陈家拿衣服,你也不害臊。”
夏仰宗快步走上前,贪婪地看着她的笑脸,沈明漪作势把脸转过来,让他看得更仔细些。
要不是沈父沈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恨不得捧起那张如玉的面孔,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来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忍住了吻她的冲动,夏仰宗不屑道:“我拿的是我替你做的衣裳,不是陈家那个窝囊废的。”
“你替我做的衣裳?”沈明漪瞪圆了眼睛,疑惑地问:“你知道我的尺寸?”
夏仰宗咳了两声,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知道他曾对着画像发痴,于是含含糊糊地说道:“我让苏记照着你给的尺寸做的。”
来了山城之后,夏仰宗就很厚脸皮地留了下来,虽然见到沈明漪的时间很少,但他守在她附近,还是很高兴,到婚礼那天,夏仰宗直接带着他的仪仗队把沈明漪迎回环城。
陈怀冲早就接到了夏仰宗去山城的消息,可港城那边彭家还是十分嚣张,一点松口的痕迹都没有,马德新已经连发了几封加急电报,他已经等不及那批货了,如果三天之内,还没见到货,他就要来剁了陈怀冲的手。
陈怀冲拿着电报,双手发抖,他要冷静,他还没输,“叮铃铃”,电话响了,他马上接起,“说!”
“老板,夏仰宗迎亲的队伍已经到环城了,今晚,他们就举行婚礼。”电话那边的探子说道。
“好,给我继续盯着,看出嫁的队伍住在哪个饭店,马上通知我!”陈怀冲咬着牙道。
“是!”那边挂了电话。
沈明漪,他要当面去问清楚,她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出嫁的队伍没有入住饭店,而是直接去向了夏公馆,沈明漪对着正在玩她手指的夏仰宗说道:“从夏公馆出嫁?这于礼不合吧。”
夏仰宗亲了亲她的手背,温柔地说道:“你去哪里我都不放心,夏公馆很大,你出嫁的队伍可以在夏公馆周围绕一圈。”
沈明漪噗嗤笑了,“别人都夸你是一名儒将,我怎么看你像个土匪?”
“被你说中了,我就是个土匪,”夏仰宗坏心地笑了,“聘礼都收了,反悔也来不及了。”
夏公馆果然很大,春秋把未来的夫人先安排到离主楼最远的一栋楼,等会儿有个嫁娶的意思,楼中,丫环们正在替沈明漪梳妆。
春秋敲敲门,不敢进,只在门外问道:“夫人找我?”
“嗯,”沈明漪的声音传来,“我听说你办事最牢靠,想请你替我办几件事,可以吗?”
“夫人客气了,您有什么事吩咐尽管说。”春秋恭敬道,这五十军棍的伤还没好呢,他可不敢在这位夫人的事上有何怠慢。
沈明漪把信件交给了他,并嘱咐他如何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