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梦没深想:“原来是师伯。师伯叫我们,是有什么要事儿?”
言下之意,若无要事,就不奉陪了。
谢不言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道:“确实是有要事——姜行梦,玉清戈,你们两人拿的剑,可都不简单啊。”
顿了顿,他笑了起来:“区区不才,在修真界算是有几分实力,可以帮你们看看具体情况。”
姜行梦不着痕迹地将未悔剑挪到腰后,脸上笑眯眯的:“师伯,大师兄拿的剑挺好的,但我这把剑,恐怕不足为奇,只是一个仿制品罢了。”
谢不言觉得姜行梦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仿制品?剑冢内的每一幕,我们十几二十个掌派、宗主、掌门都看在眼里,你拿的乾坤一斩是真是假,我们自然最清楚。”
姜行梦没说话了。
玉清戈和洛霜寒却都是一惊,急急地看向姜行梦:“小师妹!”
姜行梦闭了闭眼,觉得谢不言是故意的。
她安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师姐,轻声道:“无碍,这把剑很合我心意。”
而后她看向谢不言,皮笑肉不笑道:“师伯想带我们去哪里?”
谢不言正要答话,忽然一个俊俏的郎君从远方御剑而来,他停在了谢不言身边,急急道:“师尊,大事不好!师弟他、他出事了!”
谢不言眉目一凛,抓住了郎君的袖子:“丘千雪,我同你说过多少回,不要冒冒失失!”
顿了顿,他问:“你说清楚,你师弟怎么了?”
丘千雪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颤抖着开口:“师弟在剑冢内取到了君归剑,您也知道,要取得君归剑,必入护剑幻象。本以为取到了剑万事大吉,谁成想出来后师弟一路神情恍惚,刚到房间里,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姜行梦听着,心里有了数——这恐怕就是上回师尊口中的,那个谢不言想用来跟自己打擂台的关门弟子。
她本来就对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同情心,闻言更是如蒙大赦:“既然师伯有事,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谢不言捏了捏眉心,对丘千雪道:“你且等等。”
而后他转向姜行梦,问:“若三位师侄不介意,可愿随我一道前往?”
君归剑的护剑幻象,能勾起一个人关于毕生至爱的回忆,不管是亲人,还是爱人,还是友人。
谢不言难得心软,觉得要不就此叫兄妹俩相认罢了。
但姜行梦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谢不言:“我们三个外人过去,可不大好吧?再说了,师伯您收下那位师弟,不正是为了和我打擂么?我不盼着他残废就好了,何必还去瞧他?”
姜行梦觉得很糟心,她刚跟乾坤一斩结契,本就受了剑的戾气影响脾气不好,再加上谢不言的所作所为着实有些顽劣,因此没忍住出言嘲讽。
而她叫姜辞一声“师弟”也没错,姜辞在她后头入仙门,仙门不论年龄,只看修为辈份。
谢不言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丘千雪不知其中内情,闻言十分愤怒:“这位女郎未免太过刻薄!”
姜行梦冷笑一声:“是你师尊不怀好意在先。”
还看看具体情况。
怕是另有所图吧!
丘千雪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也是一声冷笑:“恐怕是你自己心怀鬼胎,瞧着别人也是心怀鬼胎!”
姜行梦刺了回去:“你和你师尊一丘之貉,你师弟都吐血了,两人还搁这儿傻站着,还不赶紧回去瞧瞧,免得只能收尸!”
丘千雪到底说不过姜行梦,只能愤愤地看着她,而后委屈地看了一眼谢不言:“师尊!”
谢不言却不觉得烦人,只觉得有趣——若小姑娘知道她诅咒的是她亲兄长,不知道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勾了勾唇角,道:“都少说几句。千雪,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我弟弟的徒儿——玉清戈,洛霜寒,还有……”
姜行梦不等他爆出自己的名字,便接话道:“李负卿,我叫李负卿。”
顿了顿,她看着丘千雪,假惺惺地笑了笑:“你叫我负卿就好。”
丘千雪:“……?”
丘千雪总觉得姜行梦在玩儿他,但他没有证据。
谢不言止住了话头,顺着姜行梦道:“你又顽皮了。你叫她小梦便好,也算是你师妹。”
姜行梦瞪了一眼谢不言,但到底没有反驳。
丘千雪懒得理姜行梦,只是对谢不言焦急道:“师尊!咱们再不回去,就真只能给师弟收尸了!”
谢不言也不多耽搁,当即便要离开,只是离开前还问了姜行梦一遍:“确定不去?”
姜行梦斩钉截铁:“不去!”
谢不言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而后道:“也行吧。”
顿了顿,他道:“你们先回住处去,等会儿沈宗主和我会前来拜访,事关两把神兵,不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