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和容家算是保下了,只是姜行梦从此被困在了宫中,为大梁皇帝医治心疾不说,还得传授他“长生大道”。
姜行梦想起了自己那位同样执着于追求长生的父皇,新皇攻破大魏皇城、斩杀下父皇头颅时,一边擦着刀,一边笑言:“空爱长生术,不是长生人。”
姜行梦本就在皇宫里摸爬滚打十多年,眼下在宫中和皇帝周旋,又有江潮暗中照拂,还算是如鱼得水。
半年后,容家流放的日子到了,姜行梦也顺势提出离开皇宫,大梁皇帝本不想答应,但江潮只几句话,他便放姜行梦离开了。
此方时空中,已是炎炎夏日,
江潮送姜行梦离开皇宫时,替她撑伞遮住烈阳,微微垂眸看向她,问:“你当真要随容家去北疆?”
姜行梦一直对江潮敬而远之,哪怕在皇宫中只有江潮肯帮助她,但她依然不算信任此人。
江潮就像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偶,精致漂亮,却没有什么人气——这样的人,如何同他真心换真心?
姜行梦无所谓地笑了笑:“自然。”
江潮眼含探究地看向姜行梦,片刻后,低语:“你又并非当真心慕青雀子。”
姜行梦莞尔,拢了拢头发,有些娇地叹声:“唉——国师,你这样的人,又如何懂什么是心慕呢?”
江潮停下脚步,抿了抿唇,道:“你不是凡人,更不是这里的人,吾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
姜行梦面色不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但什么?”
江潮笑了:“无事。你心里有数便好。吾永远不会伤害你。”
姜行梦扯了扯唇角:“国师,已到宫门,请回吧。”
江潮不意外姜行梦会这般冷淡,闻言坚持道:“说了要送你去容家,便送你去容家。”
姜行梦在宫里头辞别,耽搁了一会儿,没能在容家看见人,一打听才知道,容家的老幼妇孺眼下都已在郊外,踏上了前往北疆的路。
她顶着烈日,身上依旧是一袭青裙,她对江潮行了个修真界的礼:“国师,就此别过。”
江潮目送着她远行,姜行梦执着竹杖,略略加快了脚步,往郊外去。
江潮盯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片刻后,才恍然发觉姜行梦的香囊落在了地上。
他微微蹙眉,捡起来,想要追上去还给她,却不知为何作罢,脚步停顿,垂眸,将那香囊攥进了掌心。
“行外仙途,不问凡尘之熙熙;梦中神女,只看桃源之攘攘。”
“会是你吗?”江潮喃喃自语,“破天地生杀之人……”
……
姜行梦和容家人一起来到了北疆,容家人都知道姜行梦所作所为——她已经做得够多了,眼下还愿意跟上来,不由得感激万分。
容家老太君感慨:“九娘,青雀子配不上你啊。”
姜行梦一边在院子里炮制药材,一边笑着看向老太君:“老太君,同您说过啦,都是我自愿的,况且,我也不全是为了青雀子。”
有姜行梦那半年的周旋,大梁皇帝对容家的处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家眼下失去了一切权势财产,在北疆安家,不用充军、充奴,也不用做苦力,倒也过得不错。
容昭却主动投了军,容山眼下在村落里的私塾内做一个教书先生,两人是容家唯二的男丁,余下的老太君、两位夫人、三个姑娘,都做些绣活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