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援军

一个姚襄还不足以撼动晋军全线，却激励了城中守军的士气。

眼见羌骑来势甚大，攻城又被黑云精锐挡在城门巷道之中，厮杀了许久，却依然无法攻入城中。

而姚襄直奔西面大营而来，将一支支长箭抛射入营地，立即引起了民夫的混乱。

留守营地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残，竟也跟着乱了起来，四散奔走。

晋军辎重粮草全在营地中，营地若是被夺了，前线晋军不败也败了。

谢尚、袁真全都退回，防守营地。

但荀羡却红了眼，城门已经打开，只需向前一步，便能攻入城中，于是坚持攻城，投入更多的兵力。

在他看来，只要拿下寿春一切都值了。

姚襄在苻氏、桓温手上屡战屡败，但对付江东晋军得心应手，发觉荀羡所部不退，不再袭扰，直接对营地发动猛攻。

数千羌骑一拥而出，在营地中烧杀起来。

西北面，姚襄的羌骑也停止了袭扰，立于高丘之上，扫视着战场，眼神却略有些复杂。

凭什么别人舍生忘死，他们只想着苟且偷生？

迎面六七把长刀照着他的脸劈来。

“贼军远来，必然疲惫，守住营垒，便可击退贼军！”荀羡激励着士卒。

羌骑干这种活得心应手，一个个在营垒中纵声大呼，肆意狂笑，劈砍着士卒。

当年姚襄南下，谢尚撤掉仪仗护卫，头戴幅巾接待，一见如故，是以两人有情分在。

仿佛饥饿的狼群嗅到了血腥气。

荀羡反应还算及时，当即喝令晋军结阵。

话音刚落，却见东北面地平线上忽然现出一抹黑色。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舍弃寿春，将孟开调了回来，专心致志对付这支来势凶猛的黑云军。

旌旗、铁甲、战马、长矛一线排开，金戈铁马之气排山倒海而来。

只是再精明的阴谋，都无法弥补实力上的差距。

狭路相逢勇者胜。

黑云军发出高亢而兴奋的呼喊震动大地，战马的嘶鸣声划过天穹。

而晋军至今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战绩，当年褚裒三万大军北伐，形势一片大好，却被李农两万人马吓退。

“攻破寿春，朝廷自有重赏，后退前功尽弃！”阵前的孟开大呼，提着双戟杀入城巷之中。

这已经不是寻常的两军对垒，贾坚杀人诛心，将荀氏的底裤在众人之前脱光了，士卒的性命事小，阵亡了，还可以再招，江北收容了大量的“北伧”，但如果荀氏的名声受到玷污，以后将成为江东其他士族的笑柄。

姚襄素有大志，依附于梁国，却始终保持着几分戒备和警惕，避免被梁国吞并。

还在攻城的晋军呆立当场，尽管他们兵力上多于黑云军，尽管背后就是营垒。

黑云军的强大是靠一场一场的血战堆积而成的。

荀氏南渡之后，几十年来一直不上不下，排在王谢之后，如果再没点功勋，只怕将会被挤出江东朝堂。

但荀羡已经认准了贾坚，“不杀此老匹夫，吾誓不罢休，枉退一步者斩！”

贾坚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大手一挥，亲卫们长刀劈下，一颗颗人头掉落城下。

刹那之间，仿佛天上的春日黯淡了几分，仿佛一大片乌云垂落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