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来就猛攻，在荀羡袁真看来，绝对是下下之策，换做他们，绝不会如此鲁莽。

“孟开！孟开何在！”荀羡还不放弃。

大斧劈下，那名晋军头颅被一分为二，红白之物飞溅。

弩箭宛如暴雨一般密集砸向盾牌，伤亡并不大。

两三丈的长矛，运转不及，加上刘牢之实在生猛，身披重甲，还能跃至半人高。

所有大战到了最后，考验的还是士卒的毅力。

黑云军仍沉默的进攻着。

战场忽然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转向刘牢之魁梧的身躯。

营垒是晋军唯一的依仗，被黑云军攻了上来，晋军原本就不多的士气跌落谷底。

只要胶着下去，黑云军迟早会被耗死。

发动数万民夫修建的营垒很坚固，除了鹿角，还有堑壕，高低落差足有半人，晋军长矛可以轻松攒刺黑云军的上半身。

“敌军不过一具空壳，击破此垒，便可大胜！”紫脸大汉刘牢之提着大斧，振臂而呼。

孟开率本部人马在后督战，迟疑不前者，会被他毫不犹豫的砍翻在地。

“鼠辈何不惜命也？”刘牢之举起大斧，仰天咆哮，然后大斧劈下，又是一名晋军倒下。

更多的黑云军杀入营垒之中。

五万晋军、四万民夫，逃回江东的寥寥无几。

寿春城们再度打开，贾坚亲率三千部曲杀出。

民夫、溃兵互相践踏。

晋军甲士居高临下，无数支长矛疯狂向前攒刺。

面对眼前局面，心中也是一阵无力，眨眼便淹没在溃军之中。

士卒们早已竖起大盾。

最前的十几名大斧手劈开了鹿角，刘牢之与苏权一左一右，宛如两支长矛刺出。

姚襄的羌骑在此时发挥出了作用，与黑云骑兵追亡逐北，包抄溃军后路。

鹿角限制了黑云军前进的步伐，但同时也限制了晋军兵力的展开。

诸葛侃、何谦等人随同其后。

刘牢之带着诸葛侃、何谦等人往来冲杀，所过之处，晋军皆不敢应战。

盔甲铿锵声与沉重的脚步声连成一片，带着独有的节奏，冲向晋军营垒。

周围晋军皆被刘牢之的凶悍震慑，步步后退。

万人敌并非真的能以一敌万，而是能在关键时刻披坚执锐，扭转局势。

晋军没有第一时间崩溃，反而挡住了黑云军的猛攻。

步军撕开缺口，黑云骑兵随之杀入，自东北向南驱杀晋军溃卒。

晋军营垒的缺口已被打开，黑云军乘势而入。

不过此时后方响起了号角声，苍凉而雄浑。

“黑云军不过如此，此将必是庸才。”袁真也渐渐发现心来。

黑云军中十几名盾手护着中间的十几人前冲。

营垒中的粮草、军械、牲畜，尽为黑云军所得。

荀羡败的太快，淝水中的水军措手不及，被姚襄的羌骑冲上来一阵驰射砍杀，俘获大小船只两百余条。

船被劫了，晋军的后路基本被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