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图谋

壶关之前，慕容恪正与一众将校察看地形。

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而每次大胜，都跟他深入了解地形有很大关系。

不过今日壶关的地形让他有些束手无策。

北面耸立百谷山，南有双龙山，两山夹峙，中间空断，山形似壶，故有壶关之名。

三国袁曹大战，高干少量兵力凭壶关固守，孤立无援，仍旧坚持三个月。

燕军肯定不可能在此地耗上三个月。

而且张平不是没有援兵，只要他倒向梁国，黑云军就是进入上党，与燕军大战。

不过张平这个人心思太多，在向梁军派出使者时，也向慕容恪派来使者，“慕容将军大军集于壶关，却不知三万黑云军已经攻入河东！”

“那又如何？”慕容恪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河东……钱粮广盛，人口繁多，一旦落入梁国之手，只怕将军在并州难以立足。”

“大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苻坚随手掏出一封信，“这是吕侍中送来的家书。”

慕容评赶紧道：“河东有盐池之利，难道真要拱手送人？”

吕光的五千前锋畅通无阻。

燕国有慕容恪、慕容垂、慕舆根，而梁国则是梁王李跃亲至。

一边是知遇之恩，一边是发小之情，实在难以取舍。

吕光与很多苻氏子弟自幼生长在枋头，尤其是面前这位十六七岁的青年——苻坚，小名坚头，前丞相苻雄之子，也是现在氐秦的龙骧将军。

他怕一拆开，心就变了。

“兄亦多多保重，你我还有再会之时！”苻坚自信一笑，他比吕光小了一岁，不过气势却占据着上风。

“哈哈，我还以为汝飞黄腾达，忘了故人。”苻坚一点也不客气，脱下外袍，直接坐在软席之上，还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不错，这一战不仅打给张平看，亦要震慑苻氏，一振我军之颓势！”慕容恪翻身上马，勒转马头，准备回营。

二人拜别，吕光一个人盯着案几上的信封看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拆开。

从地缘上看，即便燕军攻陷河东，也很难守住。

太原被攻陷之后，河东诸城六神无主。

苻坚放下茶盏，望着他，“阁下如今是梁人哉？氐人哉？”

慕舆根哈哈大笑，“昔日诸葛亮北伐司马懿，卤城之战，斩三千甲首，曹魏震动，此次若能灭了这三万人，梁国崛起之势便会被重创！”

周围将校无不热血澎湃。

明眼人都能看出，张平很难撑过这一关。

燕梁二国精锐尽出，来的还都是名震天下之人。

慕容评却是眉头一皱，“既然此战如此重要，将军何不亲去？阿六敦……对黑云军，从未胜过……”

“你可回禀张使君，吾家从不亏待投诚之人，如今形势，不是投梁便是投燕，让他仔细思量！”慕容恪挥了挥手，没有再谈下去的兴趣。

毕竟他活了十七八岁，一大半时光都在枋头，与苻氏子弟生长在一起，加入黑云军还不到两年，心理上对苻氏的认同更多一些。

燕国上下颇有微词。

使者拱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