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守者必失。
李跃走到晋军牙纛之前,桓温退了,晋军牙纛还在。
每一个黑云将士倒下,至少能带走两三名晋军。
东面传来一阵阵欢呼声,李跃循声望去,只见张蚝提着狼牙棒,站在一堆鹿角尸体上,哈哈大笑,周围甲士欢呼雀跃。
人心崩溃就在这一瞬间。
在吕光、窦封的持续猛攻下,西面的几处大营也被攻破。
号角声起,合肥城中亦响起了战鼓声,四门大开,里面的守军尽数杀出。
此人大笑道:“吴兴沈劲在此,桓公已经安然退走!”
李跃亲手割下“晋”字大旗,系在马颈上,心中说不出的快慰,所谓正统,终究挡不住刀斧砍斫。
李跃扫了面前之人一眼,“押下去。”
而逃不走的人,早已跪伏在地。
呜、呜、呜……
杨略带着百余甲士顶盾上前,帐中忽然射出几十支弩箭,叮叮当当,砸在盾牌上。
正在厮杀的黑云将士听到身后的号角声,仿佛重新灌入了勇气和力量,更加疯狂的朝敌人杀去。
层层营垒之中,那杆“晋”字大旗还在随风招展,李跃举起长槊,“全军随朕冲杀,直取桓温!”
只有一人提刀死战,五六名宿卫甲士竟然进不了声,此人倒也勇武。
追云一跃而出,步骑在身后紧随。
李跃叱道:“兵败如山倒,手下败将,有何颜面在此发笑?”
李跃望向南面,有数万晋军且战且走,退往施水,高云、吕光已经咬了上去。
沈劲却昂首大笑。
寻常敌军绝不是对手。
能成为宿卫亲军,大多都是黑云军中的力士,身披重甲,手持重兵。
千里之堤都能溃于蚁穴,遑论十余里的营垒?
一处即破,其他营垒也守不住了。
晋军牙纛越来越近,李跃已经能看到中军大帐前晋军惊恐的表情。
但他们忠于职守,没有溃散,勇敢的挺起长矛。
宿卫军围住大帐。
宿卫甲士上前,轻而易举便制服了几人。
杨略一挥手,“抓活的!”
李跃骑在马上,能看见晋军大营逐渐被黑潮淹没,留下满地的尸体和降卒。
大帐之中人影晃动,传来一人的大笑声,却不说话。
李跃策马向前,“桓公,别来无恙乎?区区营帐,安能避朕之刀剑?”
其他人都瑟瑟发抖,只有他毫不畏惧的盯着李跃。
但再勇武也只是一个人,在十几名甲士的围攻下,终究还是被生擒了。
笑声立即停止,沈劲的头都低了下去。
晋军大营中还有不少人在抵抗,被分割开来,十万大军,总归有人愿意为司马家、为桓温殉葬。
而擅攻者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破垒!”
他们面前的敌人已经溃散。
“不可令桓温逃了!杨略在此收拾残局,朕亲自去追杀桓温。”李跃翻身上马。
身后黑云骁骑换了新马,与李跃一起向南杀去。
“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