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己方只有三千骑不到,还长途跋涉,正是疲惫之时。
乱鞭纷纷抽下,皮肉绽开,俘虏们连哭声都没了,顺从的跪伏在地,将脸贴在地面上。
既然是奴隶,还是服服帖帖的好。
机会难得,中层将领都卯足了劲,抢着出头,稍微慢些,就被别人抢了先。
身侧五百玄甲营一字排开,人高马大,异常雄壮,人马俱披铁甲,如同一团团黑红色的火焰。
“还有谁——”刘牢之扫视一众俘虏,活着带回一名奴隶,等于战场斩首一级,如果不是为了军功,只怕这些人早就被杀干净了。
与上百颗头颅一起,苍白的眼神望着北方大漠。
刘牢之外表粗豪,心眼也不少,崔宏是皇帝的小舅子,皇后的亲弟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刘牢之也就混到头了。
杀戮、征服、奴役一直贯穿历史长河。
黑云骁骑则肃列玄甲营背后,摆出一个锋矢阵。
干草一般的头发在寒风中摇曳,血腥而恐怖。
崔宏提起长槊,准备一起冲锋,却被刘牢之拦了下来,“崔郎君就不必了,在后看押俘虏。”
刘牢之还指望明年录功时,再往上爬一级,成为左右将军。
刘牢之很快就发现配备的五百多辆大车不够用,指着几个壮实的牧民道:“把不值钱之物都弄到牛驼背上,车上只装粮食、金铁、皮货。”
羯人肆虐中原大地时,华夏百姓比这些人更惨,承受的痛苦更漫长。
也不管崔宏同不同意,让亲卫拉开他的马。
这股敌人显然是跟踪了多日,现在才下手。
不麻利不行,竞争实在激烈。
漠南一向被拓跋氏视为禁胬,黑云军北上,侵犯了他们的利益,拓跋什翼健不可能无动于衷。
俘虏们眼神更加畏惧恭顺起来,微微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
“贱骨头!”刘牢之勒转战马,不再看这些人,对身边的士卒道:“快些返回上谷交割,手脚都麻利些。”
“鲜卑人?”刘牢之举目远眺,只有鲜卑人能穿上皮甲,设置旌旗。
“拓跋什翼健桀骜不驯,不服陛下管教,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崔宏笑道。
以老卒的经验来看,至少有五六千人才能掀起这么大的声势。
有他这句话垫底,众人也就放心了。
刀上沾了不少人血、狼血后,腰杆都挺拔了几分。
然后被扔在地上,一名骑兵下马拔刀,冷漠无情的割下头颅,取来一根木棍,插在东面草地上。
“梁、狗!”一名身材肥硕的壮汉忽然暴起,提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匕首,朝刘牢之刺了过来。
“陛下与拓跋什翼健联姻,若是闹翻……只怕朝廷怪罪。”何谦畏畏缩缩道,他可不想葬送自己的前途。
冉闵杀胡令过去没几年,影响还在,而族群间的仇恨没有那么容易化解。
刘牢之这才放心的举起长槊,“嗬”的一声,催动战马,朝对面冲杀过去。
寒风呼啸的草原上,黑云骑兵化为一杆锋刃,朝着西北席卷而来的潮水,义无反顾的冲杀而去。
刘牢之冲在最前,迎着北风仰天长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