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除了封奕，还有慕容纳、慕容桓、慕容遵等一干宗室，以及阳协、宋晃、逄约、翟鼠等将领。

国之将破，必有盛宴。

城中不足三千人，挡住了慕容桓、慕容遵八千人的进攻。

关键还耽误了慕容恪的计划。

当年石虎四十五万大军都被击败了，如今梁国六万人马，在他眼中破之不难。

一时间三军震肃。

但原本就是残兵，大战了两日，精疲力尽，面对逄约、翟鼠、库傉官伟三员猛将的死士，终究无法抵抗，城墙陷落，张生野率数百黑云残部于城巷中继续血战，最终全部战死，黑云军无一人投降，张生野力竭，刀矛皆断，不愿被活捉，朝邺城方向自刎而死……

燕军拔营起寨，向西而进。

“汝杀了这么多梁人，莫非还想投那李跃不成？投过去也是当狗当奴隶！”库傉官伟冷笑道。

令慕容桓、慕容遵猛攻沮阳，但小小的沮阳城居然经受住了燕军的两日猛攻。

沮阳城虽然破了，但他的脸上并无多少欣喜之色，几年间，黑云军战力和意志更强了，如果对上李跃的六万黑云精锐，还有多少胜算？

张生野败于慕容德、鲜于亮之手，手上士卒伤亡离散甚多，此时不足三千，只有四百不到黑云军，燕军尽数而来，固沮阳城而守。

城虽然破了，但给燕军士卒极大的震撼。

此战，燕国倾尽国中精锐，留慕容评镇守龙城，阳骛镇守燕国大门徒河。

“逄约、翟鼠、库傉官伟听令，不破沮阳，提头来见！”寒风拂过，慕容恪的脸色无比冷峻，一向宽仁大度的他此时完全变了模样。

三将各选死士，披挂重甲，亲自上阵，围三阙一。

这个问题不仅萦绕在慕容恪心中，也徘徊在所有燕军心中。

库傉官伟斜了他一眼，“大都督当多多保重身体，听闻邺城中有一女医，能医死人肉白骨，此战若是能破六万黑云精锐，我大燕必能再度崛起，吞并中原！”

“仍在雍奴！”

逄约望着满地的血和尸体一言不发。

即便是燕军也战不到这种地步，一旦陷入困境，投降者甚多。

马车窗帘打开，露出的却是封奕的脸，居高临下的眼神掠过三人，然后又合上了。

黑云主力已经到了襄国，前锋已至中山。

“只怕大都督胜，我等……却伤亡惨重。”翟鼠望向一旁的逄约。

“为大燕效力，乃我等本分！”翟鼠大喜，从漠北颠沛流离至此，为的就是一块容身之地，即便知道慕容恪另有用意也无所谓。

逄约有逄氏部曲，翟鼠有丁零部众，库傉官伟亦是鲜卑豪酋，慕容恪活着，自然能压的他们服服帖帖，但如果慕容恪不在，这些人威胁极大，慕容暐肯定镇不住他们。

“禀大都督，刚刚动身，共六万黑云步骑，还未出邺中。”

“传令拔营起寨，舍弃蓟城，向上谷进军。”

数十传令兵飞奔而去。

大帐之内，慕容恪又咳嗽起来。

“库傉官城主有心了，我军上下一心，不愁梁军不破，大燕不兴……”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报大都督，蓟城贾坚部、雍奴鹿勃早部、梁赵州刺史李渎部各拥数千人马，逼近上谷！”斥候从后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