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篝火旁的李秀宁和张仲坚又天南海北的说了一会儿,张仲坚游历四方,各地风土人情,风俗习惯,都是信手拈来,而李秀宁则是依靠后世强大的知识储备,不断附和着张仲坚的话。
两人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东方天色已经泛白。
张仲坚对着李秀宁说道,“小丫头也是个趣人,但是我还有事去处理,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有缘江湖再会。”
李秀宁对着张仲坚行了一礼,心中却甚是感激,与张仲坚谈了一宿,让李秀宁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又加深了几分,张仲坚也告诉李秀宁不少行走江湖的诀窍,让李秀宁这个刚刚步入江湖的菜鸟眼界大开。
有时候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有时候却是胜读十年书。
张仲坚打了一个口哨,就见昨日的大黑驴从远处狂奔而来,李秀宁身边的战马,此时却显得焦躁不安。
张仲坚笑道,“我这黑驴是已快成精的家伙,普通的坐骑见了它必然心生畏惧,所以昨夜我让它去林中,就是怕吓坏了你的马匹。”
李秀宁道了声谢,就见张仲坚翻身上了驴背,朝着西面狂奔而去。
林秀宁看着张仲坚的背影,觉得江湖侠客不外如是,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算了,自己还是先去东岳庙吧。江湖对于自己而言,终究不是自己的归宿。
翻身上马,迎着朝阳向东而去。
此时的永福寺里,李道宗正给李渊说着昨日发生的事情。
李渊已经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却是发现李道宗此时已经身负重伤。
“宇文家欺人太甚。”李渊不由皱眉说道,“你的伤势如何?何家兄弟如今是什么情况?”
李道宗说道,“若非途中遇一高人,此刻应是我命休矣,何氏兄弟此时应已回司竹园,但是半路碰见的李昭小兄弟,却是难得的奇才。”
“李昭,难道是陇西李氏的天才子弟?”李渊不由问道,“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四境高手,将来必然是一代风云人物,这些世家大族,果然底蕴深厚,不是我们现在能够揣度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道宗说道,“但是宇文成都实在可怕,二十之龄就是六境大宗师,如此宇文家必然可以威震天下数十载。”
李渊点点头,说道,“此子征南陈之时,就已经头角峥嵘,到如今却是显得更加可怕起来。你所遇的高人到底是哪一位?竟然逼退六境武道大宗师,若是条件允许,可结交一番。”
“却是不识,倒是与传说中的江南虬髯客甚是相像,但是虬髯客行踪不定,性格喜怒无常,行事亦正亦邪,江湖中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只是剩下他的传说。”李道宗说道,“这种人只能交好,难以拉拢。”
李渊点点头,“你此番出去可有秀宁儿的消息?”
李道宗摇了摇头,“本想让何氏兄弟去打探,我在长安城出面不太方便,但是却遇到这档子事情。不过我已转告二人,想必他二人必然会留心。”
李渊一叹,“秀宁儿这刚烈的性子,流落江湖却是要吃不少苦头。不过,听你嫂夫人说,秀宁儿武道已破三境,料想安全无忧。你还需留意这江湖上新出现的女子高手,说不得就有秀宁儿的消息。”
“道宗记下了。”
“你先于永福寺养伤。在伤好之后,再去太原与我汇合。我已嘱咐柴绍,让他在永福寺监工,如今两家算是一家,若是有事,你自可去寻他。”李渊说道。
李道宗不由皱起了眉头,“秀宁儿之事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族兄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李渊脸上满是无奈,“这忤逆女将我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所以早早寻回秀宁儿才是正理。”
李道宗说道,“要不我去寻些道行高深的道家修士,推算一番秀宁儿的行踪,总比我们如此这般无头苍蝇的寻找有效果的多。”
李渊摇了摇头,“你嫂夫人说秀宁儿得了天地之间的大造化,身上只有遮蔽天机的效果,昨日她以文士箴言之力推算,却是没有半点踪迹。”
“既然秀宁儿身上有了大造化,必然为天地所钟意,肯定是顺风顺水,说不得他日就自己回来了,族兄还是要宽心一些。”李道宗说道。
李渊叹了口气,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