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徐鹤的话全都陷入了沉默,船上一时无声,只有哗哗的流水滚滚东流。
当徐鹤他们来到栟茶附近的村庄时发现,远处的栟茶场内黑烟升腾。
现在没有人比徐鹤更了解那代表了什么,想到了当初的东安镇,也是这般黑烟缭绕,这代表了秩序的崩坏,人心的浮动。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脸上都严峻了起来。
靠近栟茶场,场外竟然一人都没有,沿路看到的都是业已被摧毁的灶房、卤池。
还有些身着盐】字补的盐兵们的尸体曝尸在外。
来来往往的人群用警惕和仇恨的目光打量着三条船上衣着光鲜的他们。
一路行来,徐鹤注意到,这些人大多蓬头垢面、衣不蔽体,有的小孩子赤裸着上身,肚子圆鼓鼓的,脸上也黑漆漆的。
一些老妪扶着拐棍在孙子、孙女的搀扶下往海边走去。
徐勇轻声道:“他们都是去海边捡些海货!”
徐鹤看着眼前一幕皱眉道:“为什么这些人看起来眼睛都不是很好?”
徐勇叹了口气:“盐场的女人几乎日夜不辍地在烧灶,烟熏火燎,眼睛大多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年纪大的几乎全瞎了!”
徐鹤知道这些灶丁和其家人日子过得很苦,但他没想到竟然……
就在船只缓慢穿行在盐场中时,突然一声锣响,在河的两岸有大群的青壮年男人朝徐鹤等人涌了过来。
这阵仗一下子将后面两条船的徐府武士们吓了一跳。
徐勇招呼小二和后两条船快速通过。
但很快,前面的水路上已经有人朝河道里扔木头堵死了水路,再朝来的方向一看,后路同样如此。
徐勇负责徐鹤的安全,到底相对于他人更为冷静。
他沉声喝道:“停船,所有人上岸!”
很快,三条船停了下来,徐家一众武士将徐鹤围在岸边的一个小丘之上保护了起来。
他们刚刚组织好防御的阵型,人群已经将他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徐鹤见状大声道:“我是从海陵县来!我县陈县令何在?”
他连续问了三遍并没有人回答。
人群只是用漠然的眼神看向他们,空气寂静得可怕。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远处赶来,这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黝黑汉子,只见他看了看徐鹤等人回道:“他们也是狗官带来的人,兄弟们,一并擒了!到时候朝廷派兵来时,拿他们做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