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见他们收刀,情绪稍稍平稳了些,徐鹤见状,赶紧打铁趁热,排众而出,来到最前面的人群中大吼道:“我是徐家派来处理此事之人,我带着诚意来的,父老乡亲们别冲动!”
很可惜,他以为这样会让人群稍散敌意,但他以为,只是他以为,刚刚打头的那个青年大喊一声:“他们没武器了,兄弟们,把他们全都捆起来!”
徐鹤闻言,“尼玛”二字的吐槽还没念全乎,就被人一把按在土里,瞬间人被捆成了粽子。
再看其他人也不好过,尤其是徐家那些豢养的武士,不仅刀被人夺了,全身还被人们拳脚招呼了个遍。
只有徐勇因为年纪大些,又身有残疾,这才跟徐鹤这个读书人一个待遇,没有挨打。
就这样,徐鹤等人像是被土匪抓住的猪猡一般,被人吊在毛竹杠上抬着不知往哪走了。
这一路上,徐鹤眼见人群越聚越多,全都是来看热闹的灶丁盐户们。
不一会儿,抬着他们的人纷纷停了下来,徐鹤能看见来到了一处大宅院前。
这时,人群渐渐分开,十几个汉子拥着一个老人站在宅院大门前。
刚刚下令捆住徐鹤等人的那个青年上前道:“大爷,抓了十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听他们说是徐家的人。”
“尼玛,贼眉鼠眼?你特么才贼眉鼠眼!”徐鹤听到这描述瞬间不乐意了,他是谁?官方出具的浮票上都曾描述过此人容貌俊朗】,怎么到你这就贼眉鼠眼了。
为首那老头点了点头来到徐鹤他们身边,青年一指徐鹤道:“他就是打头的!”
老人闻言歪着头看向徐鹤皱眉道:“你是海陵徐家的人?徐嵩是你什么人?”
徐鹤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他是我大伯父,老丈,能否请你把我放下,我是大伯父派来跟大家伙商量事儿的!”
老人在听到徐嵩名字后,朝身后怒了努嘴:“把这个后生放下来!”
刚刚那青年急忙道:“大爷,他是徐家的!”
老人点了点头,缓缓道:“放下来吧!”
终于,令人羞耻的造型结束了,徐鹤看了看手腕、脚踝,好家伙都已经被麻绳磨出了血。
他躬身对那老人行了一礼道:“请老丈放了其他人。”
人群中听他这话顿时吵吵起来。
“给你脸了是吧?”
“放你下来已经是郑大爷动了善心了!”
“要不是郑大爷拦着,老子现在就剥了你们的皮!”
徐鹤闻言突然眼睛一亮问道:“老丈,你姓郑?”
老人闻言一愣:“没错,我确实姓郑。”
徐鹤心中忍着惊喜确认道:“敢问老丈,十二年前,是不是您撑船送我大伯父回的海陵!”
老郑头闻言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徐鹤:“你……徐……徐家大老爷跟你说的?”
徐鹤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大伯母对我说的,他说大伯父那次回来之后对她说,栟茶场有个灶丁姓郑,是个老实憨厚,淳朴善良之人!”
老郑头闻言哆嗦着嘴唇道:“徐家大老爷竟然还记得我一个粗人!他,他人呢?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徐家大老爷不亲自来见我们这些苦命人啊!”
徐鹤闻言黯然道:“大伯父今春开始生病便一直卧床不起,半个月前甚至已经不能说话,几乎处于昏迷之中!”
老郑头仰天流泪道:“难,难怪,老汉我心里一直在想,大爷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欺负我们这些苦哈哈!不过,晚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