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佑此人据说性格特立独行,不拘小节,所以给刘禹锡送别,喝酒请歌女这事,他说不定还真干得出来。”
李思夔眼睛已经发直了,讷讷问道:“那就是杜佑?”
这次换徐鹤狡黠一笑道:“《云溪友议中所载,昔赴吴台,诗的最后一句,断尽苏州刺史肠,刘禹锡去苏州任刺史时是大和五年,这个时候,杜佑杜大人已经作古十九年了,饭是肯定吃不上咧!”
李思夔崩溃了,双手插入大脑袋上的头发里,显然被徐鹤搞得思维逻辑混乱,不知所云了。
李知节“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撇了撇儿子,毕竟还是亲生的,为了给儿子留点面子,下面的笑被他强行憋了回去,就是脸憋得通红发紫,有些难受。
李思夔烦躁道:“你东拉西扯了半天,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正主儿来,这司空到底是什么人,你没回答!”
徐鹤笑道:“你一个出题之人都不知道的答案,为什么奢求我这个回答之人能答出来呢?”
说吧,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弟。
被拆穿了……
李思夔小脸涨红。
没错,他也不知道这个司空究竟是谁,但他知道,这司空绝非是口耳相传的李绅。
他本以为徐鹤就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听到这题时,大约有两种反应。
要么他说不知道,要么他说是李绅。
但这两种回答都暴露了徐鹤读书不求甚解,一个读书不行的人也就没资格带着自己读书了,按李思夔所想,徐鹤定然羞愧难当,主动告辞,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乘着老爹不在,在家中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了。
但他着实没想到,徐鹤确实不知道这司空究竟是谁。
但他属实……属实有点厉害。
竟然引经据典将同时代的可能人物一个个拎出来排除掉。
虽然他没有答案,但也揭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读书读成这样……
自己老爹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怪物学生?
不过,李思夔还有一招……耍赖皮!
“我不管,你还是没说出着司空是谁!我不要你领着我读书!”李思夔干脆亮出懵懂小孩的人设,撒泼打滚!
徐鹤叹了口气道:“这司空未必指向哪个人,可能是泛指司空这样的高官生活骄奢淫逸。所以考据可以,但不能钻牛角尖!”
说完,他口占一句道:“如今司空尽皆是,何须叨扰古人宁?”
李思夔还想狡辩。
但李知节在听到徐鹤口占的这句诗后,拾起桌上的筷子就冲着儿子瞪了过去。
那意思仿佛在说,你但凡再敢说个不字,老子抽死你。
李思夔见状,只能灰头土脸地坐下准备吃饭。
徐鹤松了一口气,心中腹诽道:“我去,这一届学生不好糊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