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自重生以来的这几天,他还无法收发自如的收敛好前世带来的帝王威严和杀伐决断的铁血味道,再加上后期常年累月的睡不着,造成了暴戾恣睢,一不顺心就随意杀人,发泄心中的怒气和头部疼痛难忍的严重不适。
当然这种行为到了最后也成了他的罪状之一。
三天来,还没做好再次恢复到从前状态的六皇子,只在王妃的后院主屋去过两次,其他时间就呆在前院的外书房内,没有外出,以防那些好似人精的兄弟们看出破绽,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现在祁卿即使看出了一点不同,也没有深探,六皇子还只是弱冠之年,性情最易受外界影响而转移,这不稀奇。
并没有想多久的祁卿跪坐在软榻上,姿态不缓不急地说道:“天下大势?三国鼎立,晋国以武和农立国、齐以商立国,楚地处边陲。外有如狼似虎的外族常年入侵,肆意抢夺杀戮。目前来看,天下还算是较为稳定的局面。”
六皇子听出祁卿说了一个最为安全、和稀泥的说法,无论是怎么听都不为错。但是他没有就此放过这位以平和安全为上要的谋士,尤其是他到临死都没有看透祁卿是晋国那一边的人,来他身边有什么目的。
祁卿在前世对于六皇子来说,毕竟功大与弊,所以六皇子还是想选择继续用他,只是作为尚未归心的人来说,还是要稍加防范而已。
“祁卿,你还未说本国呢?”
六皇子继续问道。
祁卿苦笑的摇摇头,说道:“主公,本国地处边缘,虽远离外族,常年没有陷入兵乱人祸,但农不兴、商不通、武不立,再加上人口极度缺乏,能在两个强国之间求存就已经很不易了。除非...”
他顿了一下,但有觉得这种情况不可能,于是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时刻在关注他的六皇子眼尖,并没有放弃,上半身倾斜,一副恭听的样子,直接开口问道:“除非什么,祁卿有话尽管畅所欲言,这里没有第三人。”
祁卿垂首思索了片刻,也认为无论成不成,说出来也行。
于是他抬头说道:“除非,有异人协助下打破这种稳定而分乱的局面。用不寻常的手段,比如,农具改造更加实用、更为稀有的物品买卖、制造比晋国锋利强悍的兵器等等比之其他两国更为有效的手段。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楚目前还做不到这些,现在吾即使说出来,也只是池中捞月,一场虚幻徒劳而已。”
六皇子听后,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立刻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弯腰行礼,慎重地再出一问:“还请祁卿出第二策。”
前世的第二策祁卿并不是这个时候出的,而是在十年后。现在他的心境不同,想听听祁卿出的计策和未来是不是一样的。
祁卿内心明了,主公已经想在安全保命的基础上再更进一步,增强自身实力。他不慌不忙也站起回礼后,摸着下颚的胡须,说道:“主公,吾之第二策为装病隐退、捧太子,帮兄弟。”
六皇子毕竟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祁卿的意思。
父皇上位时机不好,正赶上天灾农业收成不佳、三年的南部洪涝灾害淹没万亩良田,到处是易子而食,析骸而吹。趁机动乱的刁民也需派兵四处镇压,整个楚国动荡不安。
“令尹”、“太尉”、“御史大夫”并为“三公”;
在楚国,一百多年来都是三公之嫡女其中一人入宫为皇后,生下男婴,自动视为太子,其他二公的嫡女嫁与其他皇室宗亲联姻,成为正妻,以便让朝中和皇室更加紧密。
当时的皇上在楚国面临危机之时,当即选择了打破了一直以来老祖宗的规定,为了安抚朝中重臣,稳定局势,他竟然又先后接连迎娶了太尉和御史大夫之嫡女,这一行为为将来的皇位争夺埋下了变数的隐患。
即:四皇子生母--太尉之女淑妃;五皇子生母---御史大夫之女德妃;
再加上三皇子生母---贤妃之父是骁勇善战的一品大将军,二十年前皇上的皇位是稳当了。可是十几年后,下面的皇子们不同于以往,个个背景深厚,底蕴十足,背后支持也多。
现在轮到身为嫡长子、外祖是令尹的太子焦急了。
虽有百年前第一代楚王的祖训在,嫡子才有上位权,可是下面的弟弟们个个能干,还有第三代楚王的事,于是他能不能顺利上位,还真是说不准的事。
祁卿的意思非常明了,现在谁都知道六皇子是太子殿下的奴仆、一条代替太子咬人的狗,而下面的兄弟想对付太子,第一个要攻击的人就是他。
现在为今之计他是退到暗处,将几处矛盾激化,让太子成为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