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为什么不带我们去啊!一晚上发生那么多精彩的事,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一大早,听了聆悦转述的滟滟便吵个不停,深觉遗憾。
潋潋倒是没吵,只是手上缠着的流苏线松一阵紧一阵,很是不成样子。
聆悦丢人都丢成了习惯,也没呵斥她们,只拿过潋潋手上的线一边调整一边道:“姑娘与玄咫说知道是谁在捣鬼了,是谁啊?”
织萝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两段枯枝放在桌案上。
恰好这时店里进来一名年轻女子,织萝便道:“你们先仔细看看这是什么,我去接待客人。”
潋潋与滟滟一下子就凑了上来,趴在桌前瞪大双眼打量那两段枯枝,但因着从前在结双城被聆悦纵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当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便是聆悦自己,也仅仅是觉得有些眼熟,却叫不出名字。
原本想叫织萝,却见她十分殷勤地与那姑娘介绍:“妹子想买什么样的配饰呢?是只需要挂着好看还是别有深意?”
“我……”女子略有些紧张地绞着衣角,“相公要出征了,想送他一物保平安的。”
织萝了然地点头,反身在架子上取了一对平安扣挂饰递给那女子看,“妹子你看,这一对挂饰乃是平安扣,光听名字便知道寓意甚好。且这平安扣用的是缠丝玛瑙,而缠丝玛瑙有一特性,便是这一块分作两半,不管做成任何东西,两半的纹路都是可以严丝合缝地对上的,一般都是夫妻或姊妹各持一半,倘若离别,还可凭此相认。”
那女子很是动心,捏着那对淡紫色的玉佩只犹豫了片刻,便掏钱买下了。
滟滟很是惊讶,“织萝姑娘好厉害!三言两语就卖出去了一对这么贵的!我和潋潋这几天说破嘴皮了也不会有人理的。”
织萝毫不留情地道:“谁让你说的都是些无用的废话?我让你们去背的每个结子的寓意,背熟了几个?哦,现在还要加上每样配件的寓意,这个我不大懂,连镜不就是要做这个生意吗,改日请他给你们讲讲。”
“找在下讲什么?”说来也是巧,连镜忽地串门来了。
“说是找公子请教玉器的事。”织萝一句带过,又去问潋潋和滟滟,“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吗?”
三颗脑袋整整齐齐地摇了摇——聆悦看了许久也没看出门道来。
织萝顺势把枯枝拿了回来,递给连镜,“那公子认识这是何物么?”
连镜接过来看了几眼,便歉然一笑,“在下一向对莳花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天赋,就算是繁华满枝也认不出来,何况是两截枯枝?姑娘见笑了。”
“也罢,那就让它自己说吧。”织萝拿回枯枝,轻轻往空中一抛,屈指一弹,一根红线便从她指尖飞出,缠在了枯枝上,将原本要落下的树枝拽住,停在了半空。然后那红线开始围着枯枝盘旋,却不是胡搅蛮缠,而是如同被谁执在手中的笔一般,慢慢勾勒出某种花枝的轮廓。到最后,浮在空中的,几乎就是一幅朱砂色的白描,且还是立体的。
“这……”连镜惊得瞠目结舌,却是指着织萝的。
不光是他,潋潋与滟滟也活脱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哎呀,怎么就忘了,还不曾在这几人面前显露过,这一来可不就吓到了?
只是这两只小鸳鸯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哎,你们不是早就知道我是非人?”
潋潋与滟滟双眼依旧直愣愣的,“可我们没想到……原来红线也能成精啊!”
织萝难得好脾气地没有骂他们,只是指着浮在空中的红线,问道:“如今都给你们勾出模样了,还不认识么?”
这次是四只鸳鸯同时摇头。
“好吧,毕竟是韩小怜自己呕心沥血培育出的得意之作,旁人几乎也没见过,不认识也没什么好奇怪。”织萝抱臂,“反过来说,这枝夜来香,只有可能出自花府。”
“所以……花桥是夜来香变的?”滟滟大惊。
潋潋的神情与她如出一辙,“花桥是韩小怜亲手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