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挑着灯笼,在夜色中行走。一开始脚下的道还亮堂,走到后面没了挂在路边的灯笼,脚下就暗了。
刘妈妈过来扶着舒窈,走的颇有些高一脚低一脚。快到了玉瑶的院子,舒窈抬头看了看天,天很晴朗,漫天的星斗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天空是巨大的穹隆,黑的深邃悠远。
舒窈忽然有些感慨,庶子女的日子过得真是不容易。瞧这玉瑶,病成了这样,就为了在家宴上露个面强撑着过去,晕倒在那里也几乎没人在意。甚至不冷不淡的几句关怀也是通过下人传达过来的。
一切如常,一切照旧,她的晕倒就像一粒沙子掉进沙漠,根本引不起任何反应。也难怪她要如此勉强自己,都这样了,在这府里也如同透明人一样的存在。
舒窈想一想,她家里父亲虽有妾,却没有任何庶子女,就算听说了别人家庶子女日子过得悲惨,到底不在身边发生,也没什么体会。如今瞧这玉瑶,不说日常用度上有没有克扣,就说满府里能不能有一个人待她真心都不好说。
只是这到底是国公府里的事,倒也轮不到她多操心。众人不做停留,进了院子,安置好玉瑶,青梅拿了对牌出去找人请郎中,舒窈又看了看玉瑶的样子,知她还在高热,人肯定还难受的紧。只是她一向不让外人知道她会医术,也就不好再给玉瑶看脉。陪着她等到郎中来,切完了脉,看了药方子,果然是麻黄汤添减柴胡。
青梅出去抓药,舒窈便起身嘱咐红杏把门窗都关好,煮点姜汤,夜里警醒些,多看顾着些玉瑶。
说完了,见玉瑶紧闭着双眼,也就没再说什么,和刘妈妈一同往玉兰院里去了。
等到舒窈走了,玉瑶才缓缓睁开了眼。红杏忙凑了过来,唤了一声:“四小姐!”
玉瑶不看她,只看着舒窈离去的方向,沙哑着喉咙道:
“她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