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走了。沈瑜站起身,脸上又挂上了得体的微笑,和武阳侯府的众人一一道别,迫不及待地到了二门外等着蒋夫人。
夜色已经笼罩了下来,四周模模糊糊地有些看不清。沈瑜觉得寒寖寖的,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立在马旁边,低着头用脚在地上踢着石子。忽然一个手炉咕噜噜地滚了过来,在他面前碎了,里面的碳灰漏撒了一地。
他抬头看去,一个穿着蓝色斗篷的姑娘惊慌失措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指了指他面前的手炉,满脸的不好意思。
他笑了笑,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
见那姑娘在仆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他也就没有再看。马车走了,他又等了不一会儿,蒋夫人出来了。他忙上前去搀扶,蒋夫人身上淡淡的药味钻进他的鼻孔,往常闻着还没有感觉,许是今日喝了些酒,闻着就觉得有些犯恶心。
蒋夫人没有觉察他的异样,安顿了他几句骑在马上小心些,若是觉得头晕就坐进车里来。他笑着表示并没有喝太多,就扶着蒋夫人上了马车。
四喜牵马过来,他翻身上马,心里着急着想要回去,纵是和舒窈已经没了希望,他也还是渴望能够见到她。昨日里那一时的脾气,后来想起来倒有些后悔,九叔是什么样的人,连他都怕他,舒窈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敢违抗他的意思?
定是九叔非要去牵她的手,她迫不得已,不得不让他牵着。只是不知道九叔从何时开始关注到了舒窈,舒窈又是何时认识了九叔。要恨就恨九叔这个人,明明是长辈,却还丝毫没有顾忌,和他抢人,是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