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琢知道她这是在打探他是不是在说亲的事,心底升起一股厌恶,淡淡地道:
“家母会给谁臣实在是不知,横竖不会辜负了圣人的一片心意。”
刘皇后简直恨死了他的这种疏离,永远将人拒在千里之外,可又正是这种气度,让她觉得着迷。她眯起眼看了他良久,他就站在那里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和窘迫,就好像正独自一人享受着闲适的时光。
反而是她,越看越有些气馁。她忽然站起身,走到沈君琢身边,道:
“时候不早了,本宫回去了。沈卿也要多多保重,差事哪有忙完的时候,该歇着就歇几日,天塌不了。”
说完,自顾自地出了门,往后宫的方向去了。
沈君琢抬眼看着她的背影,一双寒潭似的眼里泛起冰霜。尚衣局的事她不会不知道,然而来了却只字不提,是毫无忌惮,已经不把官家这个对手放在眼里了吗?
赵飞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到了他的身边,正要张口说话,被他一个眼神吓的闭上了嘴巴。
沈君琢甩了甩衣袖,道:
“收拾收拾,回府吧。”
赵飞勇应了一声,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无非是书案上散落了些书信。他将书信拢了拢,就去外面将马车驾到了门前。
沈君琢沉着脸上了马车,心情不是很好。想到刘皇后说的那件衣衫,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舒窈。忽然记起早晨余老夫人要他备一份及笄礼给她,心头才觉得有了些兴致,掀了帘子对赵飞勇吩咐道:
“你去备一支簪子,要贵重的。”
赵飞勇乍一听这个,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将军什么时候让人置办过女人用的东西?再细一想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大将军虽没有媳妇,毕竟还有余老夫人,儿子孝顺母亲天经地义。那一日他拿了一篮子鸡蛋回去,他母亲都笑着夸他终于有心了。像大将军这样的,给余老夫人置办个贵重的簪子,余老夫人肯定高兴地合不拢嘴。
既然是余老夫人戴的,必定讲究一个大气,又是大将军的孝心,花出去多少钱肯定都不会心疼。这么一想,要做个什么样儿的簪子,他在心里大致就有了打算,笑着高声应道:
“得嘞,大将军您等着瞧好儿吧!”
不知怎么,沈君琢听了他这话就觉得有些后悔将这事交给他办了,又想想,觉得赵飞勇这人办事还算牢靠,这么一件小事,想必不会办砸,遂嗯了一声,道:
“赶在二十二之前给我。”
赵飞勇抖起马缰绳,稳稳当当地驾着车,应道:
“将军您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