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沈君琢打发小厮去请舒窈,想和她说一说那凶徒的事,这才知道舒窈竟是真的病了,一时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真恨不得将玉兰院搬进东府。好在后半晌再差人去打听,就听说舒窈已经见好,方才略放下了些心。
到了正月十八,他让人送了口信给她,问她是否大安,又隐晦地说了有事相告。等在揽月楼的时候,竟有了些望眼欲穿的感觉,只觉得等了许久,才见桥的那头出现了那熟悉的身影,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舒窈和刘妈妈跟着小厮,一同往揽月楼来。如今整个玉兰院里都将沈君琢当做大恩人,连他的小厮去了都受到了最高的礼遇,那小厮袖里拢着舒雅给的赏银,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就满满堆着笑。倒不是那赏银有多少,而是玉兰院里所有人对他的热情让他觉得受宠若惊。
他一路走一路半侧着身子给舒窈指路,仿佛她从来没来过一般。刘妈妈轻咧着嘴,因心里感激着沈君琢,看这个小厮也觉得格外顺眼。只有舒窈面上勉强带着笑容,心里却难过的紧。
几日没有见他,她就发现自己心里想的全都是他,挥散不去,忘却不了。她想着自己的不堪,不知道再见到他时该怎么面对他,一想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伦常,如同一道天堑,将他们分隔开来,那心里的痛就如蚀骨一般,让她浑身战栗。
离那楼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她不能将他拉入被人唾骂的深渊,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让他背上骂名。可是她多么想见他啊,她知道他找她是要说那日凶徒的事,可是现在对她来说,那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她心里忍着巨大的矛盾,脚步就有些蹉跎,刘妈妈不小心走到了前面,诧异地回过头看过来,她哪里敢让她知道她心里的这些秘密,只能强忍着难过露出个笑脸,道:
“才好些,走路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