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琢从朝堂大势说起,又说起太医局虽只管传道受业,将华佗之术传承下去,和九重宫没有太大的直接干系,但给整个后宫看诊的太医们到底都是从那里出来的。程判局虽地位不高,却胜在门生众多,多少人都等着他的门生去救治,结下的善缘不少。
这样好说歹说,愣是说了许久,才将事情完全定下来。
他接过赵飞勇递过来的盒子,满心期待地打开,那一刹那只觉得金光闪闪金碧辉煌,珠光宝气能照瞎人的双眼。
他的嘴角抽了抽,啪地一声合上盖子,对赵飞勇道:
“差事办的不错,罚你去演武场跑上十圈,看着很是大气,扣你下两个月的俸银。”
赵飞勇听着傻了眼,什么情况,既然不错为何还要罚他去跑圈?大气了为啥要扣他的俸银?这钱难道不该是大将军自己出么?他惊得张口结舌道:
“大将军,这、这,卑职……”
还未说完,就听沈君琢道:
“快去,再不去就加罚你跑二十圈!”
赵飞勇哀叹一声,却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抱着满心的疑惑赶紧出了国公府,往他们惯常用的演武场上去跑圈。
沈君琢又将盒子打开看了一遍,斜着眼睛一脸嫌弃,心里盘算了一下现在换东西还能不能来得及。看了看时辰,早就过了宵禁的时候,街上应该是没有任何店铺开门了,即便是找到了店家,此时能选出现成的东西也必定一般。满心后悔将这事给了赵飞勇,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簪子送过去。
第二日一早,沈君琢上早朝的时候还在想舒窈的及笄礼进行得怎么样。大理寺右治狱和刑部的人出来回禀吏部林侍郎的事,他也听得心不在焉,等到退朝之后,徐达昌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时,他竟然一时噎住了不知他到底在问什么,沉吟了一会儿才道:
“继续往下查!”
徐达昌得了他的令,将他的意思告诉大理寺右治狱,再往后一查,竟在林侍郎祖宅的地下挖出巨额的银子来,一抬一抬往外拿,数了数,足有五十万两之多,一时间成了震惊朝野的大案,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今日,等到沈君琢从外面回来,悄悄去甘棠院观礼,发现礼已经到了三加,余老夫人正捧过余七小姐手里的钗冠,在舒窈面前道: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阙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余五小姐将舒窈头上的发簪去了,余老夫人将手里的钗冠端端正正地戴在她头上,余五小姐则上前稍微正了正钗冠,错开身的一瞬,沈君琢看见了舒窈的正脸。
皮肤很白皙,低垂着眼睫,红润小巧的嘴巴和身上艳红的大袖相称,额前的碎发已经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说不出的明艳和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