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想起她曾经问过沈君琢的话:如何才能证明父亲无罪?
沈君琢看了她好一阵子,终于开口道:
“不用证明李大人无罪,只要证明丞相有罪就好。”
证明丞相有罪,天下人都知道他有罪,可天下人却都拿他没有办法,就连官家都敢怒不敢言,不能动他。
这是一件多难的事啊,她听了一时有些泄气,可一夜之后她又鼓起了勇气。若是因为害怕艰难就什么都不去做,眼睁睁看着亲人们隐姓埋名,李氏一族从此凋零,不管她自己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她都会痛恨自己,懊悔一辈子。
就算是蚍蜉撼大树,她也要试上一试。
丞相的罪状很多都是明摆着的,官家不能动他,沈君琢不能动他,无非就是因为他能联合大半个朝堂,若是动了他,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容易引起整个朝堂的动荡。
既是如此,舒窈将手中的一股丝线细细地分开,扯了一下,那被分开的细线很容易就断成了两截。她撂下丝线,让人备了马车,叫上任镖头,往一水间的后院里去了。
月明星稀,路上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行人,不在夜市街段的店铺早已打了烊,偶尔有一两个亮着灯赶工的,街道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天气热了,马车不再是四围都遮得密不透风,而是用了轻薄的幔子挂在上面,风一吹,那幔子能被吹起,层层叠叠地荡漾起来,如同花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