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纵容,他的诚心求娶,他的沿途陪伴,他的凶狠,都是他爱她的证明,毋庸置疑。
可她觉得不是时候。
她的俊信啊,还活生生地活在她的梦里,她很难接受另一个人代替他,最后完全抹杀他的存在。
即便那个人是徐淳,也不行。
她最后悔的是自己的放纵。
昨夜徐淳的异常,她很有可能及时唤回他的冷静理智,又恢复到两人以往相敬如宾的状态。
是她的冷眼旁观,导致了事态的发展。
方元芷羞愧地捂住了眼睛。
自己居然是这样一个饥不可耐的荡妇?
方元芷郁闷至极,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索性换了一身白色骑装,挽了个小包袱,拎上她的铁制枪,独自骑马离去。
徐淳面无表情地盯着床顶的帷幔,内心如同涂过黄连一般又苦又涩。
昨夜的放浪形骸,他终于知道她的小姑娘有多甜蜜,有多美好。
可是,想到她的成熟妩媚是别人男人开发占有过的,他的内心就一阵抽痛,一阵嫉妒,也一阵愤怒。
她不自觉地喊出蛮子,转身看到自己时又一副失望冷淡的样子,让一向骄傲的徐淳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他可以接受她的失贞,接受她的怀过孕,可他实在不能接受她心里还爱着别人。
这种自己珍藏的宝物被人全部偷走,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盒子的感受,让他几乎情绪崩溃。
怀安有些慌张地来禀报:“方少爷骑马离开了……”
他只是用嘶哑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吩咐:“派人跟着……”
他自己没有勇气再跟上她,他需要窝在这个满是她味道的房间,好好舔舐一下伤口。
方元芷只身骑马奔波在官道上。
十一月初的天气,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她这才明白,以往徐淳亲手给她戴上的帽子和围脖有多重要。
不过她也不想再往回跑一趟。
她只想逃避徐淳。
纵然他们刚刚有过肌肤之亲,像她以前曾多次盼望过的那样,两个人终于有了男女之实。
可她知道,如今横亘在两人心里的沟壑有多深,有多大。
如果她不曾爱过徐淳,她倒是可以若无其事地嫁给他,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可她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也有多了解他。
她无法割舍她的俊信,那个短暂存在又决然离去的男人。
她也无法残忍地继续伤害徐淳。
她知道,他面无表情并不是他没什么感觉,只是多年养成的克制习惯,让他把浓厚的情绪压抑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