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芷玩耍了一会儿,鞋子就湿了,意犹未尽地上了岸。
朱见深笑道:“没想到冰嬉你也会!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方元芷笑嘻嘻道:“玩耍的都会,正事一件不会!”
朱见深呵呵直乐:“看来是个天生纨绔!”
方元芷感慨说道:“只要不在京城,在哪里都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到了京城不到两个月,事事憋屈,样样为难。
朱见深顿了一下才道:“元芷,你不如在宫里多住一阵,也好避避风头。”
他今日算是食言,到这会儿才过来找元芷,没有及时把她送回家。
方元芷早就想明白了。
在那里呆不是呆?
钱太后让她给人看病,看来是想用她,不会故意整她,她也没什么太担心的了。
“是。”
朱见深悄悄松了口气。
他看看四周越来越黑,便换了个话题:“过几天宫里宫外都会有上元节花灯,元芷应该没见过,可以看看。话说为了这个花灯节,朕还挨了骂。”
方元芷奇道:“还有人敢骂皇上?”
朱见深哼了一声:“那帮翰林,朕养着他们也没什么事,就让他们为上元节撰词。
结果有几个翰林大放厥词,还上了奏折,说什么两广未靖,四川未宁,辽东贼情难测,北虏尤当深虑,江西湖广亢旱,数千里民不聊生。
张灯非尧舜之道,应制之诗,非仁义之言。
骂朕知其不可犹顺而为之,是不忠,知不可为而不以实闻,是不直。”
方元芷忍着笑问道:“这几个翰林倒是胆子大。然后呢?”
朱见深道:“朕说,元宵张灯儒臣应制撰诗,历代有之。祖宗以来,不废此典。朕今视旧减省,只存其概以奉两宫太后,岂至妨政害民懋等?他们不通典故,妄言讥议,难居文翰之职。朕命人打了他们一顿,调外任了。”
方元芷笑道:“看来当皇帝有好处也有不好处!”
“何出此言?”
“不好处,就是不管做什么都有人跳出来指责。好处就是想打谁打谁!”
“朕早就习惯了。做什么都有人说辞。若是都放在心里,什么事都做不了。所以,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自己拿定主意就是。”
方元芷微微挑眉。
他居然是拐着弯来安慰自己!
心里感觉微微温暖。
向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并不多。
她诚恳说道:“臣女受教了。”
朱见深把方元芷送到仁寿宫,又去向钱太后请了安便走了。
第二日,方元芷依旧是去西内安乐堂给人看病,之前要的几样药物和器械也逐渐送了过来。
临近黄昏的时候,朱见深依旧在老地方等她。
方元芷诧异:“皇上不忙吗?怎么日日有闲到这边来?”
从皇宫到这里距离可不近。
“这几日百官放假,朕也难得有几天清闲。明天开始就又有得忙了。”
到了中南海附近,朱见深让人给方元芷拿过来一双冰刀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