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有流言传出，皇帝去教场带女眷随行。朱见深索性让人引导一番，随侍出行的是万贵妃。反正之前也有传言：皇帝出行，万贵妃必戎装前驱。

朱见深也变得愈发深入简出。

只是，对十二团营的改造和升调，更是重中之重了。

……

日子一晃到了春节。方元芷经过近两个月的卧床静养，背伤恢复得不错，已经能下床活动了，只是不能活动太久。

大年三十的阖宫宴饮，朱见深只是露了个脸就回了空濛阁。

进门时元芷正在梳妆台前梳头。

他上前握了她的手，柔声道：“怎么起来了？再多躺躺。”

元芷笑道：“今夜是除夕，应该守岁的。我虽不那么讲究，起来应个景儿总是应该。”

正说着话，元芷突然眉头一皱，恶心得呕吐起来。

朱见深有些慌张：“怎么了这是？是中毒了？！来人，来人！”

元芷只是一手捂住口鼻，另一手指指他的衣裳，摆摆手。

朱见深闻了闻，自己衣服上有一阵淡淡的脂粉味，估计是刚才宴会上女眷众多，难免沾染上了。

太医很快过来，把脉后禀报：“恭喜方姑娘，是喜脉。”

方元芷默不作声。

朱见深又惊又喜，却是问了太医注意事项，是否需要用药后，等太医退下了，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你，感觉怎么样？”

他不是第一次当父亲，当初万贵妃怀孕时，他初为人父，很激动兴奋。

今时今日，他却不敢表现得太高兴，因为元芷并不想有孕。

可若是有孕生下了孩子，元芷才会和他成为一家人，才会踏踏实实地呆在自己身边。

以后那个徐淳再撩拨勾引，顾忌着孩子，她总不会再跟人跑了吧？

元芷没说话，却淌下眼泪。

她很久没来小日子，心里早就有了怀疑，此时被证实，就好像胸口被猛敲了一拳。

“怎么了？有什么担心你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解决，你别难过……”

朱见深温柔安慰着，心里却怀疑是万寿节时种下的种子。

元芷啜泣着：“我病了快两个月，用了不少活血化瘀的药，会不会对胎儿不好……”

朱见深大大松了口气，心又提了了上来。

他担心元芷不想生孩子才哭，没想到是因为担心胎儿健康。

“这，我把太医琏回来再问问……”

“别了，天寒地冻的，还是大年节，算了吧。我……我，有点怕……”

朱见深轻轻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温柔问道：“怕什么？”

“我怕我不是个好母亲……养不好孩子，怕他生下来不健康……我害怕……”

元芷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眼泪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