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点头:“原来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啊!那为什么每次问你你都不说。”
沈舟鹤狡辩道:“那不一样。”
余初就盯着他不可忤逆的说:“一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后来她就在相处中慢慢的知道了沈舟鹤的口味和喜好。
……
戚森愿听完说:“我记得余初你好像是什么都吃,没有什么忌讳的东西,我也是什么都吃,所以我们每次吃饭都挺合拍。”她的确是什么都吃,但是这话听得怎么都是怪怪的,有些故作姿态怎么回事,这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了。要是换做之前,她肯定是大大方方的说,可不是嘛,我们是最佳饭友,现在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现在的感觉不仅有点心虚,更像是被人抓奸在床了一般,畏畏缩缩,小心翼翼。
现在余初就只想快点逃离这里,她没有接戚森愿的话,而是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道:“学长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赶飞机,这边先不打扰你了,下次再聊。”说完礼貌的点了下头,拉着沈舟鹤就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戚森愿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片刻。
饭桌上,吃到一半,沈舟鹤出其不意的问:“你和那个人很熟吗?”眼神像是憋了很久,十分渴望的看着余初。
余初沉思了片刻,脑子认真的在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还行吧!上次的广告创意大赛就是他帮的忙,才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余初不知道怎么的,沈舟鹤的脸上没有变化,但是余初偏偏好像就是感觉到了他不开心,但是也不知道原因。很奇怪,有时候沈舟鹤的喜怒她一眼便知道原因,有时候却捉摸不透,尤其是他不挂在脸上的喜怒就更加让人不知所措了。
沈舟鹤把她送到了机场,余初接过行李箱吩咐道:“我走了,再见面就是2016年了,新年快乐,记得想我。”
余初捏着沈舟鹤的下巴,亲上了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般,离开的那一刻也不忘了在他唇上轻轻的咬上一口,才松开。
……余初拖着她沉重的行李爬了五楼,都没顾上休息,里外打扫了一番,才累瘫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
手机就有短信汇入,沈舟鹤:“到家了吗?”
余初:到了,刚才收拾了下房间,忘记跟你说了。
余初:你到家了吗?
沈舟鹤:到了,你吃饭了吗?
余初:还没,没人给我做。余初只是一句大实话,沈舟鹤却顾以为她在撒娇。
沈舟鹤:以后我给你做。
余初开玩笑的调侃他:大少爷,你还会做饭呢。
沈舟鹤:当然。沈舟鹤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阿姨,干脆的对答。其实沈舟鹤根本就不会做饭,但是为了把这件事变成事实,当天晚上就跟家里的阿姨取经了。
为了寒假不要太过无聊,余初给自己找了份寒假工,在kc上班。这些年来她一直如此,找尽各种理由不回那个所谓的家。
因为那里没有人喜欢她,欢迎她。初三那年,奶奶突然离世,临终前把余初托付给了她所谓的母亲,那个她从五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的母亲,她爱她,也怕她。在她的眼里,余初从来没有见过,哪怕一丝对自己怜爱。
余芳之所以接纳了余初自然也不是自愿的,是迫于法院的压力,不得不履行抚养义务。余初多少有点自知,毕竟五岁之前的记忆她还是记得的。她知道自己是余芳的累赘,拖累了她大半辈子,而她的出生也不是特别的合时宜,甚至可以说是不应该。
但是当她第一次踏入那个家的时候,她还是满心期待的,小心翼翼和惶恐,她觉得只要自己够好,就算大家不喜欢她,也会接纳她的,她天真的以为。
杨家在北城的嘉庆小区,地段好,交通便利,房价也不低,小区的绿化和商业都做得很好,余初跟在她的后面两米多的距离,看着眼前女人的背影,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在她仅剩的记忆中眼前的女人,头发很干枯,没有一点光泽和水份,脸色蜡黄,但是五官还是好看的,毕竟有底子,怎么也不会太差。身形消瘦薄弱,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和裤子,脸上从来没有笑意,尤其是看着她的时候,充满的不耐烦,甚至仇恨。现在的她,穿着光鲜亮丽,肤色润白又光泽,身材依然纤细,但是不等同于病态的羸弱,而是那种长久训练出来的轻盈和有条不紊,每走一步都恰如其分,和十拿九稳。余初想,她现在确实过得很幸福了。看她的眼神便成了冷漠,好像她是个什么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忍不住去观摩四周的环境,就像是一只兔子,走到了未知的环境,用嗅觉和皮毛去感知威胁,时刻保持警惕一般。
不过多时,就来到了一处两层的现代独栋别墅,院落的门只是掩着,庭院里支棱着两三处遮阳伞,安放着露天桌椅。
余初心情万分的忐忑,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大门缓缓的被推开,一只脚踏了进去,余初踩在地毯之上,望着屋中光洁亮丽,一尘不染,余初的脚像是被上了钉一般,寸步难移。
直到余芳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递给她,叫她换上,她才稍微的回过神志。可能是听到动静,二楼楼梯上下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穿着公主裙,乌黑的长发,眼睛又大又好看。看见余芳便一个急步上前,抱住了她的手撒娇:“妈妈,你怎么才回来,我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这是余初第一次知道,她不知不觉中有一个妹妹,她和她现任丈夫的女儿杨幼仪。
而她摸着她的头,安慰:“很快了再等一下。”余初从来没在她的脸上看见过,像母亲一样的慈爱,余初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不是她没有,只是对自己没有。此时她又像是被遗弃的流浪狗一样,在门口不知所措。后面有一个人推了她一下,还很不友好的说:“在这挡什么路。”
余初看上他,是一个与她一般大的男孩,十五六岁,但是要比余初要高一个头,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衫,脖子上挂着耳机,硬朗的五官,碎发自然的垂下,充满了少年的朝气,但是整张脸臭得像是人欠他的。她与他不期而遇的对视,余初隐约的看见,他眼中亮起而后又转昏暗,然后是蓬勃而出的敌意,然后变成眼中不加掩饰的鄙夷,轻视和嫌弃。
余初垂下的手,不知觉的撰紧,油然而生的却步,她不想呆在这里了。厅中的女人瞧见了男孩,依然是一副,慈祥温婉之相:“小艺回来啦。”
这时站在阶梯上的杨幼仪也看见了门口的余初,望着余芳问:“那是谁啊。”女人看着她的脸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介绍道:“忘了介绍了,那就是妈妈跟你说的,你的姐姐叫余初,小艺,她跟你是一年的,五月生,比你大四个月。”她这个代词,余初第一次觉得这么刺耳。
余初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哼,不轻不重,刚好她听见,确定了不是隐约,而是他当真对自己很不待见。
余初也想轻哼,简直无比的可笑,让自己更加心凉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五月生的了,一直以来不都是六月生的吗。
后来多少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敌意那么大,杨子艺是杨正础和前妻的儿子。用他的话说就是,余芳就是小三转正,挤走正房,是导致他爸妈离婚的罪魁祸首。不是余初没在他那捞到好脸色,余芳,嫁进杨家数十年,做牛做马,也没换来他一句妈,更没得好脸色。
相对着如出一辙的余初自然他也不可能待见。一整个屋子就杨正础对她还算友好,就是她名义上的继父,从未谋面,感情肯定是没有的,或者可能是修养,或者是学识让他始终维持着绝对的体统,彰显他作为一家之主一视同仁的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