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转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李庆皱着眉头来到前台,“请问有刘先生的预约吗?”
“郑永文死后,心心马上就移情别恋,又跟了一个姓刘的老板”,这是周琪姵转述杨茜的原话。
前台的接待员面露狐疑之色,这“刘先生”三个字未免太宽泛了些,听上去就不像是正经应约前来。
“对不起,麻烦您提供一下‘刘先生’的全名,我这边才好帮您确认。”
“是这样的,我有点事想找他帮忙,这不还没攀上交情么,就只知道他姓刘,”说着,李庆便将一张纸连同自己的治安证一起递了过去,“你看,能不能给个方便?”
接待员闻言,看李庆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味道,像是在防贼一般,但他还是接过了李庆递过来的东西,是想看看这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纸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写,接待员心中已有不耐,这时又摸到白纸下方还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透过白纸,隐约可以看见那是一个黑色的小本,封面上似乎还有特殊徽记,在徽记下方,则是呈拱形排列的三个烫金文字。
“这……”
移开白纸,待看清黑色小本封面时,接待员不禁猛地一颤,差点就要拿不稳手中的证件,那用枪与剑捧出的治安局徽记,只要是南联盟的人,便不会陌生。
接待员强行牵出一抹笑容,赶忙将证件重新用白纸包好,双手递还,颤声道:“原来您是……”接触到李庆平静的目光,接待员立时噤声,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不敢再语。
这般情况,只让李庆心中很是无奈,“凡有恶,必除之”,治安局设立的初衷自是作为民众的保护神保一方平安,而现在,却像是凶煞恶鬼般令人畏惧,这是沉疴旧病,就算有心扭转,也非是一日之功,而眼下的时局,显然不是刮骨疗毒的好时候。
自己在月例会上说的那些豪言壮语,现在想来,不过空洞之词,李庆暗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什么光鲜的事,让小姐为难了。”
“不为难,不为难,您太客气了……”接待员陪着笑,心知这位警官话里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声张,她赶忙拿出预约名册,仔仔细细的比对起来。
“刘祥宣刘老板订了二楼的‘晚渔巷’包间,暂时人还没到,但应该快了,”接待员指着名册上的一行,她抬头观察着李庆的脸色,继续解释,“刘老板是我们的老客户了,如果不来的话,一般都会提前差人来取消预定,但……”
“小张,你在干什么?”一个略显严厉的声音突然插话进来,打断了这位小张的话。
说话的一个经理模样,穿着正装的男子,他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小张手中的预约名册,毫不留情面地训斥道:“上岗之前的培训,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能随意泄露客人的隐私吗?你是怎么学的?罚你半个月工资,自己去找财务的人,立刻!”
“佟经理,我……”小张心中委屈,但她似乎很是惧怕这位佟经理,被对方一凶,小脸霎时一白,偷偷瞥了李庆一眼,竟什么也没敢说,拿着佟经理开的处罚条子小跑着离开了。
李庆眉头一皱,这姑娘本可点明他的身份来避免这场无妄之灾,但就因为自己的一句暗示,终究是没敢开口,借一斑而窥全豹,足可见治安局在民众心中的形象已经坏到了什么程度。
而这佟经理不问三七二十一,过来就直接罚人半个月工钱,这般处理,也未免太过,李庆正想开口亮明身份,却不想那佟经理竟又转过头来训斥他,道:
“还有你,你这种人,成天就想着些歪门邪道!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怎么做我不管,但如果打扰了贵客用餐,别怪我把你轰出去!”说完,佟经理也不管李庆,便去安排新的人到前台来负责接待事宜了。
李庆眼睛一眯,却暂时也懒得跟他计较,折身就欲上楼,却不想,一对看上去年纪相差颇多的男女并肩在这时走进了渔傅楼。
眼角生了皱纹的男人亲密地搂着年轻女子纤细的腰肢,后者也不反抗,便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亦是坦然受之。
“刘老板,您来了,快快请进!”见到来人,还没走远的佟经理立马迎了上去,满脸堆笑,跟换了个人似的,方才的严厉与刻薄完全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李庆忽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记,一个熟悉甜美声音随即在耳畔响起:
“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