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华去柜子里找了郑清明的睡衣裤出来，递给周肃，说：“老头子穿过的，不过我是洗的干干净净，不介意的话讲究穿一穿，明天我专门给你买些衣服来，在家里备着。这样，你想过来睡的时候，也方便。”

“天气热，先去洗个澡凉快凉快。”

方清华的热情，让周肃没有拒绝的道理。

周肃去洗澡，郑姗吹完头发出来，方清华就拽着她进了房间，关起门来，问：“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你跟小肃那方面怎么样？”

“哪方面？”郑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方清华急的跺脚，“就那方面啊，生孩子，那样那样。”她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

郑姗笑，“妈，您管的可真是太宽了。怎么着，你是要教我几招呢？”

“你这倒霉孩子，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可别告诉我，这两年你两还没同过房。当初你答应的那么快，是不是给我玩形婚？”

“呦，妈，你这么前卫呢，形婚都知道。”郑姗还是没个正经，跟老太太打马虎眼，“那您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形婚么？”

“同性恋。那你猜我跟周肃谁是？”

方清华脸色都变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倒似得。

“哎呦，妈妈喂，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你那认真的样子。您说您是不是操劳的命？我没嫁出去之前，你焦心，我现在嫁出去了，你还是不放心。你女儿又不是白痴，能真的委屈自己啊。”她双手搭上老太太的肩膀，认真的说：“你放心，我跟周肃很好，小孩嘛，迟早会有的。”

“迟早迟早，你现在都几岁了。你表姐那都怀上了，已经三个月了，就你还没个动静。瞧瞧你弟，都快准备二胎了。”

接下去，老太太又是一通念叨。

等她们出了房间，周肃刚好从卫生间出来。

穿着老头的白背心，宽松的灰色短裤，他低着头，拿毛巾擦头发，露出半张脸。

郑姗扫了一眼，脑子不受控制的想到修车店的那个男人，周肃与他半点不同，周肃是个小白脸，全身都白，皮肤滑溜溜的，一天到晚都保持整洁，一丝不苟。身材也还过的去，也属于衣架子。

但没有那个男人那么结实健壮，也没那个男人高。

至于脸，各有特色。

一看就知道，周肃是养尊处优出来的，而他不是。

周肃抬头，望过来的时候，郑姗已然兴意阑珊的转开了视线，拉着老妈去了客厅。

……

郑姗的父母睡的早，到九点就挨不住了。

交代了一声，就睡觉去了。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小两口，方清华进房之前，对着郑姗挤眉弄眼的，什么意思，一目了然。可郑姗却没有那个兴致，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盯着电视屏幕，假装看的认真专注。

周肃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一只手抵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样子，静默了几分钟，似乎是没了耐心，说：“有点热，进去睡吧。”

“我房间没电视，你要累了，你先去睡。我看完这点就来。”

“这电视好看？”

“好看。”她睁眼说瞎话，平日在家里，她根本不怎么追剧，更不会看着乡村爱情故事。

“那我睡了。”他没多问。

“嗯。”郑姗有点心虚的摆摆手，没看他。

她今天，不想跟他同床。

等周肃进了房间，她才转头，看着关上的房门，心头再次沉了起来。这次，恐怕真的是病的不清，醒不过来了。

晚上，郑姗没进房，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结果被中途出来准备偷听的方清华瞧个正着，把她给赶了进去。

她轻手轻脚爬上床，以前不觉得自己的床小，躺下才发现，这床真的是小，她得侧着身子，才能不碰到他。

他的呼吸平稳，身上搭着毯子，她这房间的空调旧，声音响，制冷还不怎么样。她拉扯了身上的睡裙，没去动他身上的毯子。

她背对着他睡下，将要睡去的时候，身边有了动静，她睁眼，身上多了毯子。耳边传来，他轻微咳嗽声，动了一下就没再做声。但郑姗能感觉到他就在她身后，很近的位置，只要她动一下，就能碰上他。

这一夜，郑姗都保持这一个动作，没有更换姿势，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腰酸背疼，脖子都僵硬了。

方清华早早起来给他们准备了早餐，吃早餐的时候，老太太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想问点什么，又问不出口。

夹了个包子进周肃的碗里，问：“昨晚睡的好吗？”

“挺好。”

“今个什么时候走？来得及吃完饭不？我们家晚饭早，吃完了，叫姗姗送你去机场。”

看着老母亲使眼色，郑姗点点头，说：“我妈说的对。”

“不了，应该来不及，到时候让姗姗陪我在机场吃点就行。”周肃礼貌回绝。

方清华顿了一秒，露出喜色，“对对对，让姗姗陪你，主要是让姗姗陪你。”

当着老太太的面，郑姗只能欣然接受。

出了家门，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梯，郑姗说：“我没时间送你。”

“刚才不答应的好好的？”

“反正我没时间，公司忙的很。”

“你不是请了两天假？今天应该是第二天。”

郑姗猛地转头，瞪着他。她没跟他说过，他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