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肃拿杯子的手停了停，笑问：“听谁说的？”
“郑姗。”她回答。
今个早上，郑姗给吴凌说的话，她正好都听到了。
杨薇说：“而且看她的表现，似乎并不想你跟我们吃这顿饭。如果真要离婚的话，这顿饭，确实犯不着，你也多此一举了。”
周肃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风轻云淡的，喝了口茶，起身，道：“我去看看她什么事。”
说完，他就出去了。
杨薇脸色冷了冷，转头就同身边的人聊天。
周肃径直来到洗手间门口，给郑姗发了个微信，‘出来’。
郑姗的刷屏终于停止，往外看了一眼，周肃果然在门口杵着。她收起手机，走了出去。
不等她说话，周肃就一把揪住她的手，就近进了一个无人的包间，先把她甩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你干嘛！”
“你什么意思？”周肃冷着脸，似乎有点生气。
可郑姗还生气呢，她甩开他的手，回瞪他，说：“我还问你呢，你什么意思？”
“请客吃饭。”
“嗬，你请我们报社的人吃饭，你怎么不跟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老公，然后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你离婚，让他们觉得我有多可怜多惨淡，是吗？”郑姗很气，特别生气。她能够想象到，等她离婚之后，那些人会说什么话。
她气的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周肃，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原来是个混蛋！我们又没有感情！结婚或者离婚，有什么区别吗？你非要让我难堪是吧？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样做这些的意义在哪里！是满足自己的优越感？还是不满这个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伤你自尊了？”
“所以，你准备让所有人看看，到底是谁瞎了眼，是谁吃亏，是吧？”
周肃看着她炸毛，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的阴谋论之后，他才知道，这女人脑瓜子里，竟然有那么多无谓的想法，却独独没有想到正点上。
郑姗瞪着眼睛，一张脸涨得红红的，连那张唇，都变得特别红润，娇艳欲滴的。让人有一种想要亲上去的冲动，她今天不一样，特意打扮过。
“这就怕了？”他笑，原本心里的那股子气，莫名就消散了。
郑姗紧抿着唇，不愿意承认。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不管流言蜚语，事到临头，她心里的那块石头就越重，只要深深一想，她就会犹豫，不敢跨出那一步。
他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将她的手握进了手里，说：“就算你所有同事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们离婚，后续的烦心事儿，源源不断。就算没有你同事这几张嘴，还有你的父母，你的亲朋，甚至那些看着你出嫁的邻里。”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不轻不重的握着她的手。
有那么一瞬，郑姗的心安定了一些，停顿数秒，她迅速把手抽了出来，“别假惺惺的，你不就想这样吗！我被唾沫星子淹死，你还不高兴！”
“郑姗。”他突然很严肃的叫了她的名字。
她抬眸看他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他说：“你真的是因为那个修车的，才要跟我离婚？”
她的心微微颤了颤，感觉像是被他看透了心思，忐忑不安，她转开视线，一个是字，卡在喉咙里，竟然说不出来。
她是为了沈越吗？她知道不全然是，但沈越是一个契机。
他继续道：“代价那么大，值得吗？还有今天这顿饭，我有我的用意，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她看着他，久久没有回应。
沉默片刻，郑姗冷静下来，怒气也跟着散了，垂了眼帘，说：“回去吧，把一帮客人抛在那里，这样很没礼貌。”
“嗯。”周肃应了一声，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包间。
回去之后，郑姗便调整了情绪，这一顿饭下来，气氛还算不错。同事们抛过来的问题，郑姗都一一接下，回的非常好。
酒过三巡，吴凌有点醉意，她爬到郑姗的身边，拉着她耳语，“姗姐，你老公有没有什么亲弟弟亲哥哥表哥表弟什么什么的？”
“怎么？”
“我单身，我还是个颜狗。”她嘿嘿的笑，说：“你老公长得太符合我的胃口了，姗姐你真幸福，每天看着这样的老公，心里乐开花了吧。”
旁边有个年纪稍大的同事听到，开玩笑，说：“郑姗你可看好你老公了，看这些个小姑娘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你老公这种极品猎物，很危险啊。”
吴凌倒也不恼，拍了对方一下，说：“我是个道德素质很高的人好吧，我只欣赏颜值，但绝对不碰有妇之夫。”
几个人嘻嘻哈哈说着荤话，只有这种时候，郑姗心里才有一种感觉，原来周肃是她老公。
吴凌抱着郑姗的脖子，小声说：“姗姐，你别离婚，千万别离婚，我还指着你老公帮我介绍他亲戚呢。”
郑姗忍不住笑，目光转过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周肃的目光。
散场的时候，郑姗原本准备送吴凌回去，杨薇主动把这件事揽了过来，“我送吧，我跟吴凌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