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六慈爱地看着邓初一,仿佛忘了身边还有个周林。
邓初一陪着他喝了一碗,兴致勃勃地问道:“叔,您给咱讲讲打仗的事呗。俺爷原来也是当兵的。可惜死得早,俺都没听他正经讲过故事。”
“初一!”
听到兄弟的话,周林顿时有点紧张。邓初一的爷爷可是元军将官,他真怕韩老六当场暴走。
没想到,韩老六却捋须微笑道:“得知你是单独立户,咱就猜到你是元军将领的后人。虽然各保其主,但咱就喜欢武人之后。”
说完,他抿了口酒道:“要说咱记得最清楚的,还得说是鄱阳湖大战。当年,咱才十七,却已经当了两年兵……”
打开尘封的记忆,韩老六声情并茂地讲起当年的战事。
随着讲述,韩老六时而兴奋、时而悲伤。周林和邓初一也逐渐被他的情绪所感染,陪着他时哭时笑。
等故事讲完,三个人喝得都有些高。
借着酒劲,周林不假思索地说道:“当年的胜利,完全是陛下的运气所致。如果陈友谅主动后退,利用地域纵深开展运动战。明军的主力很快就会被分割包围……”
“你懂个屁!”
话没说完,韩老六重重地一拍桌子,“陛下是谁?那是真龙天子。他能有错?你别以为读了两天书就可以信口雌黄!”
酒劲上头,周林也拍了一下桌子道:“我哪儿信口雌黄了?明军本尚红色。结果在鄱阳湖大战时,陛下非要让全军将战船涂成白色。这不是大搞封建迷信吗?打仗要只靠迷信,要中山王他们干吗?”
“你个促寿的,看老子不闷死你!”
韩老六说急就急,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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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过就打人……什么素质?”
周林向后一躲,示意邓初一保护好自己。
“出去!咱不认你这个兄弟!”
被邓初一死死抱住的韩老六脸红脖子粗的高声大喊。
“走就走,谁稀罕?”
周林穿鞋下炕,抬腿便走。
邓初一刚要跟上,韩老六一拉住他道:“孩子,别管他!叔跟你有缘,陪叔好好聊会儿天。”
“不是……他是俺哥,您是俺叔……”
邓初一不敢违命,可又担心兄长。
“没事!”韩老六突然展颜一笑,“那小子是条潜龙。咱就想杀杀他的威风。否则,咱这小庙还容得下他啊?”
“你是故意的?”
邓初一有点犯傻。
“废话!上头突然安插一个小旗,咱不得打听、打听啊?”韩老六慢条斯理地品了口酒,“咱早就听说过他勇闯府学,智斗里长的故事。像他这样的人,心比天高。你要是想帮他,最好别把今天的事情说破。多栽几回跟头,对他有好处。”
那您可能是多心了。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邓初一欲言又止,闷头喝酒。
“咋?咱说的不对?”
觉察出他的异常,韩老六端着酒碗问了一句。
邓初一尴尬地抬起头道:“叔,跟您说句实话。在俺眼里,他比任何人都能屈能伸。俺觉得……”
话没说完,周林满嘴酒气地走了回来,跌跌撞撞地扑到炕桌前道:“叔,我错了。我就是屁都不懂。我就是仗着认字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谅!”
行!你是个爷们!
韩老六和邓初一面面相觑,同时竖起大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