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映嘉满脸讶异的样子,祝庭芳敛了敛声,道“你看他那骡车的车辙印,那深浅不像是车上载着三个人的样子。而且那陈寿全虽然刚刚好像是生气激动的样子,但是那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慌乱,就好像是料到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那卿卿怎么办?”曹映嘉问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那卿卿没跟他在一辆车上,那她会在哪里?”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升的挺高了,暖和的阳光洒在马身上,拉车的马舒服的打了个响鼻。
“今早天还没亮的时候,陈家大院里曾经驶出了一辆驴车,不过方向是往镇上去,正好与出镇的方向相反。”祝庭芳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曹映嘉“然后过了两个时辰,陈寿全才从家里出发。而那辆驴车也随后从镇上出发,方向是出镇”。
“你是说那辆驴车有问题?”如风一大早就被祝庭芳派去跟踪那辆驴车,所以还没来得急向曹映嘉汇报最新的情况,导致曹映嘉完全不明白祝庭芳现在的所作所为用意何在?整个人目前处于有点懵的状态。
“走吧,我们。车夫大哥,我们去镇上”跟曹映嘉说了一声,但看他好像还在沉思中毫无反应,祝庭芳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起身撩起帘子跟坐在车辕上车夫说了声去镇上。
“你刚刚的意思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应该是认为卿卿在那辆驴车里。可是我们刚刚来的路上你不是跟我说,他们是想利用陈寿全将卿卿送出双水镇吗?”曹映嘉一点一点消化着祝庭芳给他的信息。
“是的,怕是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派人监视他们了,所以想要来个声东击西。那陈寿全的骡车根本就是个饵,好让我们觉得卿卿同他在一块,而那驴车好顺利出镇还不至于引起我们的怀疑。”祝庭芳仔细的剖析着线索 ,渐渐将之连成一条线。
“那我们不是应该追赶那辆驴车吗?为何要在这里等着这陈寿全?”曹映嘉用扇子挠了挠眉心。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剑眉轻挑的看着祝庭芳“你是想将计就计,想要让他们误以为我们真的上当,故而放松警惕?”
“没错”祝庭芳点了点头。
“那现在他们已经放松了警惕,我们不是应该去救卿卿吗?”可是这辆车的方向却是去镇里,剩下最后一句祝庭芳没有说出口。他看着祝庭芳随着车子的颠簸,身子一摇一摇的眼睛渐渐闭上,再看他那眼底的乌青,识相的噤了声。
…
“少爷,陈三在前面等着我们”距离刚刚祝庭芳他们拦车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陈寿全在骡车里闭目养神,听到外面驾车小厮的提醒,紧闭的眸子蓦然睁开。
“不对!”陈寿全的脑子里好像一闪而过些什么,那祝庭芳竟然那么轻易的就将他的骡车放行,并没有揪着非要上车检查。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阿福,你去将陈三叫过来,他今天早上走的早,大约还没用饭,你让他先将驴车拴在路旁过来吃点东西吧。”陈寿全像那赶车的小厮说道。
“少爷就是人善,我这就去叫他过来”阿福说完,就跳下车辕,去叫陈三。
陈三一路小跑过来,脸上满是受宠若惊之色,“谢谢少爷惦念,谢谢少爷惦念”说完还使劲躬了躬身子。
“你起身吧,让阿福给你拿些东西吃,我去看看母亲给姨母的绸缎有没有拿错”说完,陈寿全就跳下骡车,向那驴车走去。
打开那口装着绸缎的箱子,果然是一匹匹整齐的绸缎摆放在里面,整整齐齐,丝毫未乱。将箱子合上,陈寿全转身看向自己装着书籍的那个箱子。他眼睛微眯,然后掏出钥匙将其打开。这里面放的竟然是….一块块码放整齐的,茶饼?
“呵,有点意思”陈寿全看着这一箱子的茶饼,冷笑道。
双水镇,福来客栈二楼,曹映嘉的房间内。
祝庭芳一推开门,就看见卿卿垂着小脸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整个身子歪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祝庭芳那本来踏进去的脚又退了出来。
“怎么了?卿卿不是在里面吗,怎么不进去?”曹映嘉说着就准备推门,祝庭芳将他的手按下。
“让她先睡一会儿,你这还有没有别的空房?”
“有,在隔壁”
隔壁房间
“现在你能跟我讲讲你的计划了吧?弄得我云里雾里的”曹映嘉给祝庭芳倒了一杯热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口茶,缓了缓后说道。
祝庭芳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曹映嘉催促的目光中,慢慢的拿起盛茶的盖碗,撇了撇上面浮着的茶叶,喝了一口热茶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先前已经告诉过你,那陈寿全想要声东击西,实则是将卿卿放在那驴车上。但是因为我们并没有机会打开那箱子查验,所以那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就跟如风说了,让他寻个合适的时机查验之后,若是卿卿真的在那驴车上,就见机行事将她救下来,不要让他们发现最好”
祝庭芳又给自己添了些茶,然后说道“而我也远远的跟在后面,一直跟到镇上,看着那驴车驶进了绣珍坊的后门。”
“我就在巷子里等着,果然不一会儿如风就出来跟我说那驴车后的箱子里真的是卿卿。我让如风施展轻功将卿卿救出来,顺便将隔壁徐记茶庄的茶饼放了些进去”说完,祝庭芳还耸了耸肩。
“你可真是…”曹映嘉一脸无奈而又赞叹的看着祝庭芳,要是自己能有这脑子,应该也不会在家里的争斗中只有自保之力而无还手之力了吧。唉,这种玩心眼儿的东西真的不适合他啊。“不过如风呢?他怎么还未回来。”
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已经快到午时了。“应该快了”祝庭芳说道。
“你让他去干什么了?”
“去解决后顾之忧了”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祝庭芳回道。
实际上那天晚上那黑衣人离开的时候,轻功最好的如电也跟了过去,他一路小心尾随,终于找到了那伙人的藏身所在,镇外的城隍庙。
回去将这一情况告知给了祝庭芳,说实话,祝庭芳知道,如果这次不能将这帮人一网打尽的话,他和卿卿以后就别想过什么安生日子。他记得有次上山的时候采过一种草,好像让他放窗台上去了,那种草开的花跟金银花有些像,但跟金银花不同的是,它却是穿肠的毒草。那种名为断肠草的草原来是祝庭芳采来想要药老鼠的,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那断肠草其实是新鲜的时候毒性最大,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选择了。
“也就是说,你派如电下药去了,那如风呢?”曹映嘉问道。
“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
那草虽然叫断肠草,但是少量服用的话只会让人腹痛,四肢无力,产生晕眩。祝庭芳想要查出那伙人为什么会非要抓卿卿不可,所以没有下毒手。
但是他又怕如电自己应付不来,就让如风也去帮忙了,应该快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说完,外面就传来如风的声音,“少爷,祝公子,人带来了,但是…你们还是出来看看吧”
祝庭芳跟曹映嘉相视一眼,同时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因为客栈里人多眼杂不方便,如风他们就将那些人放在了离镇子一里地远的小树林。
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