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睿清闷哼了一声,“嗯,爹地,我太难受了。”
蒋恺霆弯腰,两只手拎起他,将他放在书桌上坐下,两条小腿垂着,他两只手撑在儿子身体两侧,一双痛苦的眸子锁着儿子的目光,“敌人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扑过来,我们只能全力以赴,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不是哭泣的时候。懂吗?”
席睿清眼里的泪悄无声息的滑落,小小的孩子像个倔强的大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嗯。”
蒋恺霆直起身,将儿子搂在怀里,说对不起太苍白,安慰的话又没有作用,此刻的千言万语不如紧紧相拥。
施明山来的时候,父子二人竭力保持着正常的表情,这是施明山第一次见到席睿清,他一进门就被这个小家伙吸引了视线,严格说是被他的脸吸引了视线。
他看着他的脸,足足十秒钟,才想起来将门关上,视线在一大一小两个人之间逡巡着。
蒋恺霆介绍道,“这是我的儿子,我前妻生的。”
施明山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恭喜。”
席睿清礼貌地说,“施叔叔好。”
施明山走到他面前,看着小号的蒋恺霆,“你怎么知道我姓施?”
“爹地告诉我的。”
蒋恺霆又道,“这是儿子,还有一个女儿,是龙凤胎,女儿今天没来,跟她妈咪在一起。”
施明山脸上终于漾开真诚的笑容,“恭喜蒋总,一下就儿女双全了。”
他看了看小号的蒋恺霆,说,“蒋总,我们借一步说话。”
蒋恺霆点头,“请。”
两人走出书房,去了蒋恺霆的卧室,施明山拿着化验结果一张张地给他看,“我没有发消息,是担心您看不明白,看不懂,我想,这件事有些严重,还是我来亲自向您说明白。”
蒋恺霆揉着眉心,表情凝重,“是不是中毒了?八种毒药提炼成的一种新型的,市面上没有的毒药?”
施明山惊讶,“蒋总,您知道?”
蒋恺霆烦躁地站起身,点燃一颗烟,走去窗台,“果然是这样。”
施明山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中毒的人和他关系非同一般,犹豫了一会,问,“蒋总,中毒的人,是……”
他心知肚明,绝对不会是赵安琳,媒体再怎么报道他们恩爱,他们要结婚,他们无比伟大的爱情,他都淡淡付之一笑,他是最早知道真相的人。
蒋恺霆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转身靠着窗台,身后是无尽的夜色,他沉重道,“是我的前妻,孩子们的妈咪。”
说到这里,他抬头仰着脖子,眼里有温热的东西在滚动。
原本坐着的施明山蹭的站起身,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馒头,“总裁,我去研制解药,蒋太太服药多久了?短时间内问题不大,嗜睡恶心,对身体造不成很大的影响,不会危及生命,我抓紧时间,如果蒋太太身体出现严重问题,带她去找我。”
蒋恺霆吸了一口气,“辛苦了,她身体还有别的问题吗?”
“蒋太太身体亚健康,要多注意休息,营养均衡,不要熬夜,加强锻炼,多参加户外活动,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她体内的毒药,这是由专门的机构专门研制的。”
蒋恺霆又狠狠地吸了两口香烟,烟雾缭绕中看着他的脸,“辛苦了,你慢慢研究,这种药我还能找到一点点,先给她用了,暂时克制住,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药也不多了,我在找,但是找不到。”
施明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蒋太太服用一次药,就为我多争取十来天的时间,蒋总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的。”
蒋恺霆点头,心情沉重又心存感激,“谢谢。”他是真心的说出这两个字。qqxsΝε
施明山也百感交集,“蒋总,你的孩子非常可爱,您以后会有平凡的幸福的。”
只有他们知道,普通的生活,平凡的幸福,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另他们多么向往。
“我尽力。”
施明山知道他心情不佳,不多打扰他,就告辞了。
门被关上,原本站着的男人,身体顺着窗台滑落,此刻懦弱的像受伤的小白兔,蒋恺霆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任眼里的泪水像泄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这一刻他也不想止住,压在心底多年的重担和秘密随着眼泪流淌着。
他无人可以倾诉,无处可以发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席云渺的中毒像是一个临界点,终于将这个昂扬的男人打倒,终于将他掩藏的软弱赤裸裸的撕开。
他只有这一时片刻的软弱,他必须站起来,必须理智的面对一切,冷静的处理所有的事情。
几分钟后,蒋恺霆站起身,擦干眼泪,走去书房,他发现儿子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沙发角落里,这一刻那个小身影格外的弱小,格外的孤单,格外的惹人心疼。
他走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爹地也很伤心,也很难过,我们一起坚强面对好吗,你妈咪还需要我们去救她。”
“他们为什么要找上妈咪,为什么要给妈咪下药,他们想利用妈咪做什么呢?”
蒋恺霆也在想这个问题,“我们先救妈咪,别的问题一个一个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