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经历了重大打击之后,常常会开始反思自己既往的行为。
在养病那段日子,苏瑾和玉颜几乎对沉果不闻不问。反倒是冀家姐妹和贵姨娘给她请郎中,又给她家送去了一些钱粮。
沉果扪心自问,在被竹叶喊聋之前,自己与冀家姐妹都没有什么接触。
只是因为成为了恪吉居的丫鬟,从冀家姐妹来了之后不久,就被苏姨娘反复交代,恪吉居与丹桂苑势不两立!与冀家小姐不共戴天!
现在,苏姨娘又要害冀家姐妹,万一跟以前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跟上次一样,最后是自己和沉影倒了霉,到时候,冀家小姐还会再给自己治病吗?
说不定,说不定,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虽然当着苏姨娘和玉颜小姐,自己反复发誓,对苏姨娘母女忠心不二,对冀家小姐恨之入骨。
但在沉果内心深处,想的却是,要恨你们自己去恨,去作死吧!可别拉着我!
目前,先把玉颜小姐稳住!
沉果想想道:
“小姐,您很快就要去陈国公府赴宴,就能见到几位皇子,依着小姐的容貌,至少是个侧妃!到时候,冀家姐妹根本不必放在眼里,何必用这种伤人更可能伤害自己的法子?”
玉颜本来就没多少主见,看见这个东西有点害怕和恶心,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但是,又有点拿不定主意。
沉果见玉颜有点犹豫,立刻乘胜追击,她神秘兮兮地对玉言道,
“小姐,奴婢可是听家乡的老人说过,如果真的是这种命硬的人,咱们轻易不可以去招惹,咱们的命比她硬还好,如果咱们的命不如她硬,被克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玉言有点害怕,但还是色厉内荏的道,
“她硬还能硬到哪儿去?”
沉果小心地道:
“小姐,你想想,此前咱们姨娘那么样的害她们,最后怎么样?现在大公子的伤还没好利索。而且,刚把竹叶她们打伤,大公子全身就大片青紫,下人们都说是竹叶她们昏迷时候,灵魂出窍附到妖魂身上,咬伤的大公子!”
玉颜一激灵,冷不丁地想起了自己,上次去丹桂院闹事,回来的时候一出门便被雪砸了头,然后回恪吉居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发了高烧。
但是,玉颜还是嘴硬地道,
“这次姨娘说了,她找的是高明的道婆,能够压制住,冀鋆和冀忞的命格。而且还能让她们整个丹桂苑都倒霉!”
沉果暗暗着急,上次苏姨娘嫌她办事不力,险些要把她草草打发了!幸好慕嬷嬷说,如果沉果治疗无效,再安排别处。
反倒是冀鋆和冀忞帮她娘和她有病的爹渡过了难关。
沉果也不傻。她渐渐看清了苏姨娘和玉颜的真面目,已经开始倒向于冀家姐妹,只是卖身契现在还在苏姨娘的手里,她现在没有办法彻底摆脱苏姨娘。
沉果稳下心神,继续劝说道:
“小姐,奴婢听说,冀小小姐的命格奇特,本来要入宫的,可是宫里的太妃娘娘就病了。如果真要是这样,姨娘能够找来的道婆,再高深还能高深过皇宫内院的法师?”
玉颜觉得沉果说的有理,神情也紧张起来,心下更加犹豫不定。
可是她还是有疑惑,问道,
“可是,害冀鋆和冀忞的是姨娘,为何我姨娘没怎么样,却是我和哥哥接二连三的出事?”
沉果心道,手指头都掉了一个,还没怎么样。
但不能这么说啊!
沉果假装紧张地四下看看,悄悄地低声道,
“小姐,神明和这些精灵鬼怪都是有灵性的,都是不可欺骗的。姨娘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和少爷,那么如果要是报应的话,自然会报应到你们的身上。如果您和相林少爷出了什么状况,不是比直接报应到姨娘身上,更能让姨娘伤心?小姐,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好邻居”,周彪一副喜滋滋的模样!
冀鋆长长叹了一口气!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接着,又要叹气的时候,芍药苦着脸开口道,
“小姐,别叹气了!苍蝇被你吹得晕头转向,都找不到窗户飞出去了!”
冀鋆无力地道:
“沺黎县主现在好像是掉进煤堆的汤圆,打不得,吹不得,她又啥都不会干,来咱们这里,供起来啊?”
芍药兴冲冲地道,
“小姐!奴婢可想到让沺黎县主干啥了!”
冀鋆双目无神,看看芍药,接着又叹口气!
冀忞笑问道:
“你说,沺黎县主干点什么活计?”
芍药认真地道:
“小小姐,沺黎县主又不会算账,又不会盘点,她又不能做粗活,就让她跟着俺们唱“卷饼歌”吧!”
周彪一听,正中下怀,他妹子做粗活,他也舍不得,这样,寓教于乐,又新鲜,沺黎能喜欢!
周彪乐呵呵地道:
“芍药太有慧眼了!不是我吹,我妹妹唱歌唱的可好听了!”
冀鋆闻言,撇嘴撇得腮帮子酸。
冀忞想想道:
“世子表哥,好听不好听先放放,嗓门怎么样?”
跟着冀鋆这段日子,冀忞也看出些门道,在大厅唱歌,又没有扩音设备,嗓门大是重要条件啊!
周彪闻言得意道:
“这你放心,嗓门可大了!”
冀鋆收收酸了的腮帮子,不屑地道:
“呵呵,是吗?举个例子?”
周彪胸有成竹:
“上次,沺黎去陇安郡王府,陇安世子周顾有只大狗,冲着沺黎跑过来,沺黎吓得闭着眼睛使劲喊了一声“啊——”!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冀鋆来了点精神,冀忞也有了兴致,齐齐问道:
“怎么了?”
周彪叹口气:
“狗被沺黎吓跑了!到现在还没找回来!没办法,我赔了周顾一千两银子!”
“啊?一千两?”冀鋆瞪大双眼!
接着,冀鋆使劲咽了一下口水,大吼一声:
“啊!一千两啊!啊!”
周彪,“……”
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冀忞,“……”
这,是夸沺黎,还是贬沺黎?